如果金齐联军强渡长江,南宋会不会重蹈靖康之变、就此灭国?

盼丹聊历史 2023-12-16 14:38:00

公元1134年,绍兴四年年底,如果金齐联军强渡长江,那南宋是否会灭国?

历史没有发生的事,就只能揣摩概率。对比靖康之变,此时南宋发生了这样几个必须关注的变化:

一是战略纵深更大。

靖康时,北宋的屏障只有华北平原、山西高地,以及一条黄河。绍兴时,南宋的屏障多了大片江淮地区,以及一条长江。

尤其是江淮水网,这种地理环境专克骑兵。在没有建立强大水军时,北方扫灭南方几乎不可能。原因就是北方王朝无法在江淮地区发挥骑兵优势,而只能顺应环境、组织水站。

还有战略后方的位置,晋灭吴的总后方是洛阳,隋灭陈的总后方是长安,宋灭南唐的总后方是汴京。此时的女真大金呢?上京会宁府,今天的黑龙江哈尔滨阿城区。这个战略后方距离前线实在太远。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金军都会遭遇强弩之末的困境。

二是军力大幅提升。

“今养兵已二十万有奇”,这话是赵构亲口说的。二十万军队是事实,也是赵构御驾亲征的底气。但靖康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最能打的西军,基本打光;最重要的太原,提前丢掉。关键是汴京城里没有多少军队,勤王之师还被自己人提前赶走。金军渡过黄河后,汴京就是一座死城。

绍兴四年时,南宋自西向东依次是吴玠军团、岳飞兵团、刘光世兵团、韩世忠兵团以及张俊兵团。每个主力兵团,都超过三万兵马。同时,赵构手里还捏着一支人数不多却战力强悍的禁卫军。

关键是这些军队,随便拉出一个都能打硬仗。最不成器的是刘光世兵团,也就是后来兵变叛逃的淮西军。但淮西军的战斗力一点儿不差,差劲的是大衙内刘光世。

三是共识终于形成。

靖康时,整个北宋君臣就躲在汴京城里犹豫不决,即便兵临城下也没决定是战是和还是逃。但绍兴时,赵构摆出了御驾亲征的架势,五大主力直接拉出去三个,后来又叫上了岳飞。这个牌面非常硬。

而主政朝堂的赵鼎,竟以宰相之尊邀请宦官喝酒,连太监的思想工作都给提前做通。这种能屈能伸的老辣,绝对是两宋宰相的顶级水准。

四是金军不复从前。

和尚原之战、仙人关之战,金军都算输了。特别是岳飞北伐,直接粉碎金军野战无敌的神话,两个月时间收复襄阳六郡。这一方面说明宋军变强,另一方面则说明金军变弱。

金军两大最强将军,完颜宗翰退居幕后,完颜娄室早已病逝。至于其他大金将军,金兀术就是最高水准,但金兀术打不过韩世忠,遇到岳飞干脆就是菜。

五是岳飞登上前台。

岳飞抗金名将、岳飞民族英雄、岳飞悲剧牺牲,等等这些意识形态色彩的词汇,仅是渲染,却没有说明岳飞到底能有多大作用。

在整个南宋,甚至包括北宋在内,岳家军是唯一的进攻型部队,岳飞也是唯一能够组织进攻型作战的将军。这才是岳飞在宋金战争中的作用。

而岳飞恰恰出现在绍兴年间登上前台,具体说就是绍兴四年。

以上这五个变化,是绍兴四年所独有,而靖康二年一个也没出现。那相比绍兴四年,靖康二年有什么优势吗?可以说一个没有。甚至,宋钦宗的能力也要在赵构之下。这一点是女真人的评价,来自对手的评价往往更客观。

基于上面五个变化,大体判断:金齐联军即便强行发动渡江作战,也捉不到赵构、灭不掉南宋,更不会再次演义一遍靖康之变。

甚至,金兀术未必会组织渡江作战。

建炎四年南征南宋,金军是两路主力同时渡江,一路由完颜拔离速带队,自京湖渡江进攻江西;一路由金兀术带队,自建康渡江进攻临安。两路出击,才能形成全面攻宋的局面,让南宋左支右绌、无从应对。

但此次的金齐联军只有建康方向一路,甚至连扬州方向的分路都很难走通。至于京湖方向,金齐联军不仅不敢走,而且还要防止岳家军北上迂回。

特别是,金兀术始终对黄天荡之战记忆犹新。过江容易退兵难。一旦捉不到赵构、打不赢宋军,那自己就真得退不回来。

黄天荡之战,韩世忠用八千宋军就能拦住自己的十万大军。这时候,韩世忠所部宋军至少五万,而且大仪镇之战后,士气正旺。

所以,金军的最佳策略是见好就收。但即便见好就收,为啥收得如此之快?

金军甚至没有通知干儿子伪齐,而是马上就撤、直接北上。伪齐军队开始发懵、后来恐惧,然后一刻不敢耽搁,立即退出江淮战场。以前都是伪齐最先跑,现在却是金军跑得比伪齐还快。

这个原因,南宋在很久之后才搞明白:金太宗完颜晟病危,女真即将权力洗牌。

这件事对于所有女真权贵都是一件大事。

灭掉南宋,仅是增加一份荣耀。但错过权力洗牌,包括金兀术在内的一众女真将军将会被边缘化,而且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女真大金的权力斗争远比宋朝更复杂、更残酷、更血腥。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南宋仍旧没能搞明白女真大金的权力运行逻辑。就一个核心问题:女真大金到底谁说了算,靖康年间的北宋、建炎年间的南宋,绍兴年间的南宋,全都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需要专门拆解一下女真大金的权力运行逻辑,至少要搞明白女真大金到底谁说了算,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这对理解以后的宋金战争和宋金关系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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