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是一个怎样恶劣的政治家,在历史上会留下他的名字。”
这位敢毫不遮掩地怒斥安倍晋三的人,竟是一位90多岁高龄的日本尼姑。
只因日本政府出台的新“安保法案”会给日本人带来战争,她在京都市举行的讲演中,当着公众的面勇敢地对时任日本首相安倍展开了猛烈的批评。
这个尼姑曾目睹过日本侵华战争,深知战争对世人带来的伤害,曾多次表示愧对中国,也很喜欢中国。
可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位勇敢、善良、正直的老僧尼竟然在年轻时期是一个热衷于搞婚外恋的“荡妇”,还是一个专写女性“情色”文学的著名作家。
她的名字叫濑户内寂听,是日本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那么濑户内寂听与中国之间有哪些渊源?她年轻时有哪些风流史?又为何会出家为尼还变成作家呢?
(濑户内寂听)
今天带大家一起了解濑户内寂听那与众不同的人生吧!
濑户内寂听是她出家之后改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叫濑户内晴美。
晴美年轻时就读于东京女子大学,在学校里她结识了后来的丈夫也是她当时老师的学者佐野淳。
佐野淳比晴美大不了几岁,他颇有才气和涵养,晴美美丽大方,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
在短暂的接触后两人便陷入爱河,并且冲破了世俗的牢笼,师生结合成为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者为了能够彻底占领中国,并解决其国内的经济问题,便鼓励日本国民移民到中国,还把“日占区”鼓吹的像“人间天堂”一样。
日本不少有志青年都被军国主义欺骗,远离家乡踏上了前往中国的道路。
(晴美和丈夫)
晴美和佐野淳结婚不久,也追随潮流来到了向往已久的东方大国——中国。
1943年10月,晴美跟着丈夫佐野淳一起到了北京,佐野淳被日本政府安排到旧辅仁大学(京师范大学前身)和北京大学教学,同时做中国古典音乐研究的工作。
此时晴美已经怀有身孕,就和丈夫在北京安了家,没过多久便生下两人的爱情结晶,一个可爱的女儿。
濑户内寂听后来回忆说,在北京生活的两年零八个月,是她这一生最幸福、安宁的日子。
晴美在学生时代就是优等生,做了家庭主妇依然各个方面都及格。
她每天最重的功课就是推着婴儿车到什刹海周边散步。
为了适应北京的生活,晴美还会努力地学习中国料理,和丈夫的同事、朋友们打好交道,丈夫生病就在他床边悉心照料,顺应丈夫的工作变动。
(晴美年轻时)
虽然丈夫的工资不算太高,但她还是精打细算地安排微薄的家计。
也许是她天生的好胜心理,哪怕是做家务都不愿意比别人做得差,把整个家照顾的面面周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稳且幸福。
那时候的晴美年纪尚轻不过20岁出头,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幸福是建立在日本犯下的巨大国际罪恶上。
日本侵略军在这段日子里频繁地向八路军晋察冀等各地的抗日根据地派军,进行了不同规模的“大扫荡”。
无数中国百姓因为日军烧杀抢掠变得流离失所,大人们带着小孩儿流浪在接头,满身污垢、穿的破破烂烂,没有钱买吃的只能沿街行讨,还要惨遭日寇和伪军的欺凌。
这一切都与晴美在北京经营的“幸福家庭”形成鲜明对比,同一片土地隔了一道门仿佛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晴美抱着女儿)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也是日军占领来的地方。
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华民族终于迎来了近代以来最伟大的一次胜利。
战争结束后,在华的日本人都要被中国政府遣送回国,但晴美和丈夫佐野淳却都不想离开这里。
佐野淳这两年多来一直研究中国古典音乐,已经对中国文化深深地着迷了,他很想在中国扎根一辈子,甚至将来自己去世都愿意把骨灰埋在中国的土地。
为此,佐野淳和晴美隐姓埋名,希望不被中国军队发现。
可是作为日本人,中国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第二年两人的身份就被举报,被强制遣送回日本。
晴美和佐野淳带着他们年幼的女儿,赶上了回日本家乡德岛的最后一班船,离别了这个生活两年多的“第二家乡”。
(晴美20岁)
濑户内寂听后来回忆起这段往事还感慨,自己以为被发现后死定了,中国军人会毫不客气地将他们这些日本人全部杀死,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还送自己和家人回了国。
“中国是个非常绅士的国家。”寂听感动地说。
因此,濑户内寂听对中国是非常热爱的,为当时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中国人民痛苦之上感到愧疚,也非常痛恨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战争。
这才会对安倍晋三会引起战争的新“安保法案”公开痛斥。
回到日本的晴美变成了濑户内寂听,依然没有忘记中国这个“家乡”,她后来多次到中国来游历,我国著名作家巴金先生还请她吃过饭。
巴金请她的原因是因为寂听已经是日本著名的女作家了。
要说寂听怎么会成为一个女作家,这还得从她是晴美时期的风流史说起。
从中国回到日本德岛后,丈夫佐野淳就远赴东京去任教了。
此时的晴美也才刚过24岁,正是渴望爱情的年纪,丈夫不在家她一人独守空房难免会有些许“寂寞”。
在这期间她与丈夫的学生木下音彦产生了情愫。
(晴美)
木下音彦比佐野淳小四岁,与晴美年纪相仿,帅气有才华,两人暗生情愫立即便爱的干柴烈火。
可这样的“爱情”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引起家人和周围人的指责和谩骂。
虽然晴美已经是有夫之妇和一个孩子的母亲,但爱情已经冲昏了她的大脑,她也顾不上那些伦理道德,一心要和木下音彦在一起。
晴美不顾家人反对,抛弃女儿和丈夫,与木下音彦远走高飞,一起私奔到了京都。
可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这个木下音彦是个妥妥的渣男,到了京都以后就又勾搭上了其他女子,与晴美分了手。
被抛弃的晴美自然无颜回家,只能凭借自己在学校得到的文笔在作家尾崎一雄的杂志社里找了份写作的工作。
在这里,晴美认识了她人生中的第三个男人——小杉仁二郎。
小杉仁二郎是个很有创作能力的作家,他与美貌与才华集一身的晴美一见钟情,爱的不能自拔。
但是,小杉仁二郎是一个有妇之夫。
就这样,两个已婚男女毫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成为了一对“地下婚外恋人”。
小杉仁二郎虽然对他妻子来说是个渣男,但是他是真心爱晴美的,两人婚外情的8年里,他将自己的所学对晴美倾囊相授,将她培养成了一个知名作家。
1956年,晴美发表了她的小说处女作——《女子大生·曲爱玲》。
这是一部以女性之间爱情为主题的小说,里面有着很强烈的女性意识觉醒观念,一经出版便迅速走红,并获得日本文坛的“新潮同人杂志奖”。
之后接连出版的《花芯》、《歌乃子撩乱》等女性作品在女性读者中收获一大批“粉丝”。
《花芯》中的女主人公园子反对婚约的行为也是对当时日本家父制的反抗,是“自我觉 醒”的体现,是一部主张女性独立解放性心理的先驱作品。
但是里面有太多过于露骨的性描写,被当时很多人批评是“色情”小说,还被扣上了“子宫作家”的帽子。
而且晴美大搞婚外情的事情曝光后,也被人骂为“荡妇”。
由于名声恶劣,没有出版社再和晴美约稿,这一沉寂就是7年。
1963年,晴美带着她的新作《夏日终焉》卷土重来。
《夏日终焉》是以晴美自己的感情经历为原型,描写的是女主人公知子为了应付混乱不堪的四角恋早已疲惫不堪,最后决定了结这复杂关系的故事。
晴美把知子塑造成经济独立、思想独立、坚守自我的新女性形象,迎合了当时正处于“觉醒”阶段的女性市场。
凭借《夏日终焉》晴美获得了女流文学奖,这次她不仅重振名声还奠定了她日本文坛著名女作家的地位。
晴美后来出家为尼变成濑户内寂听以后也没有中断自己的创作之路。
即便当了尼姑,她的作品中依然有许多以批判传统、同情弱势女性、建立新女性形象为主题的爱情故事。
1992 年寂听凭《问花》获得了日本文坛里含金量很高的“谷崎润一郎奖”。
而且中国读者都非常熟悉的日本经典名著《源氏物语》,也是寂听花了十余年时间将它翻译成白话文小说销量突破 300 万册。
这部作品也让她在国际上声名远播。
(晴美-寂听)
后来,日本还专门以她为主角拍摄了日剧《女人一代记》。
濑户内寂听已经毫无疑问成为了享誉国际的知名女作家。
可是她这样的新女性为什么会半路出家呢?
寂听出家的重要原因,还是因为晴美时期的“恋爱脑”战胜了自己的理性。
失踪十四年的负心汉木下音彦得知晴美成为著名作家,又厚颜无耻地回来找她“破镜重圆”。
晴美自己在作品里让女性独立、坚守自我,现实中却被男人的甜言蜜语迷失了自我,竟然和真心爱她的小杉仁二郎分手,再次投入到了木下音彦的怀抱。
木下音彦拿着晴美赚来的稿费做投资开了一家公司。
死性不改的他没多久又和公司的女职员好上了,“梅开二度”抛弃了晴美。
再次受了情伤的晴美心灰意冷,她不再留念这尘世间的男女爱恨纠葛,在她51岁那年剪掉了“三千烦恼丝”,出家做了尼姑。
(寂听剃度)
其实出家时晴美是想成为天主教会的修女,但是她曾经的过往天主教教会无法接受,将她拒之门外,后来是在东光和尚的引导下,才在天台宗出家。
晴美的法号为寂听,正式改名为濑户内寂听。
寂听一名出自“出离者寂,然听梵音”,意思是既已出家就要静心自修,多听佛音。
这也表明了寂听不再为情而困的决心。
寂听其实自小就与佛有缘,她是出生在德岛的一家佛坛店里,其父亲是一名虔诚的佛教信徒。
从小就生活在佛像和香炉旁白,耳濡目染之下也对佛学略知一二。
寂听当初要和木下音彦私奔时,她的父亲就对她说:“你抛夫弃女,已经从人伦世界进了鬼魔之道了,既然成了鬼,那就干脆当个恶鬼吧。”
所以寂听回想起父亲这句话后,领悟出从世俗浓艳的煎熬苦痛中走到超凡清淡的安详世界中的意义,便有了出家的决定。
(寂听在节目中吃肉喝酒)
出家后的寂听称自己是“死去的活着”,可见在她袈裟的下面隐藏的还是那颗“叛逆少女”的心。
身为出家人,寂听不仅喜欢大口吃肉,甚至还大口喝酒。
她86岁的时候因为一件不开心的事情,直接拿了一瓶白兰地,独自一人喝到天亮,把酒喝的一滴不剩。
日本的和尚是不限制吃肉喝酒的,寂听这是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发挥到了极致。
著名女作家出家在日本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是不影响寂听继续创作。
除了前文提到的《问花》和白话文《源氏物语》外,寂听又创作了许多佳作。
(寂听和读者)
1995 年因《白道》获得艺术选奖文部大臣奖,1998 年获得 NHK 放送文化奖,2001 年因《场所》获得了野间文艺奖,2011 年因短篇小说《风景》获得了泉镜花文学奖。
可以说她的一生都在创作,日本国内的文学大奖几乎被她拿了一个遍。
寂听说:“如果连书也看不了,倒不如死了算了!”,哪怕她因为年纪大了一只眼睛因病失明,还是在用剩余的一只眼睛努力看书。
寂听93岁时眼睛奇迹般康复了,还到NHK电视台接受采访,她说自己正在写一部新的爱情小说,讲的是一位91岁的妇人渴望爱情,做梦与她以前的几位恋人相会的故事。
紧接着她略微羞涩地大笑起来补充了一句:“很色情哦!”
一瞬间,仿佛那个年轻的晴美又回来了。
除了写作之外,寂听一直忙着到处演讲。
(寂听演讲)
她会到灾区给灾民现场讲佛法,帮灾区四处筹款募捐,还会参加每一次反核电游行,与一群年轻人一起静坐在东京国会前示威……
有时寂听还会到学校披着袈裟给大学生讲自己的爱情观,朝着年轻学生大喊:“青春,就是恋爱与革命。年轻人一定要恋爱,年轻人一定要革命。”
她认为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可以对自己进行“小革命”,她身为尼僧也从未停止恋爱,年过九十仍坚持不懈地为自己带来改变和创新。
虽然寂听心中仍是曾经的那个“少女”,不过她后期的创作还是深受佛学影响的。
寂听的作品在出家后风格也开始转型,虽然也有以男女情爱追求自由独立为主题的纯文学,但更多的是感悟生活和参悟佛教为主题的大众文学。
这也是从“单一”向“多方面”进行转型。
这个时期她创作的作品都蕴藏了佛学,比如将佛教无常观的思想放在《月夜》的开头;为展现宗教性轮回思想创作《比睿山》,讲述天台宗历史。
(寂听)
尤其在《人生在世是相逢》中描述这个世界很美丽同时,也感慨人的生命同样精彩。
书中写释迦在圆寂之前,以80岁的高龄完成了生命最后一次旅行,释迦并不是完美的,和人一样也是肉体衰老,心灵脆弱的,文中还穿插着涅槃的佛陀的锦言秀语,撞击人的心灵。
寂听似乎在通过写释迦牟尼的人生感悟,来诉说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
寂听在经历过奔放的爱情和各种磨难后,她晚年的心就像一片净土,不会再染世间的尘埃一样,开始冷静深刻地思考人间世事,像战士一样更加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
所以这个时期的作品更加倾向于参悟佛道、感悟生活、救赎心灵,而且以文笔自然随性,对社会开始关心,对女性健康更关爱。
寂听90岁以后已经敢于面对生死。
她先是完成长篇小说《为死做准备》,在书中回顾了自己以往的人生,对自己所爱的人进行追忆,以及想象出僧尼圆寂前的情景,探寻自我最理想的死法。
又在三年后推出长篇小说《命》,用手中笔借助《命》中主人公,向世人抒发自己直面衰老,命运与死亡共存的心境。
(寂听采访时说理想死法)
此时的她刚做完癌症摘除手术,从原本的“遗言”变成了对生命的呐喊,让读者感受到生命之火再次熊熊燃起。
这本书也被被广大读者誉为她晚年的最高杰作。
正是因为她对生命有了重新的认识,她才会在晚年拖着病体游走在日本各界,痛批安倍晋三把日本民众拉入战争的行为,想要给日本年轻一代带来一个安稳、自由的生存环境,让日本人民的人生更为精彩。
同时,她也回想起年轻时在中国目睹被日军侵略家破人亡的中国百姓惨状,深表对中国国人民的愧疚,尽自己最大努力地维持两国友好关系。
九十多岁的寂听被问到有什么长寿秘诀,她总是说自己没有秘诀,只是患上了一种“老不死的病”。
(寂听讲佛法)
寂听这一生,她的内心都是极为自由自在的,她不受任何束缚也没有任何拘泥,不顾世俗眼光敢爱敢做,一切心之所至顺势而为,无须后悔。
或许正是这样豁达开朗的心态,才是她的长寿秘诀。
2021年11月9日,99岁的寂听在京都市的一所医院病逝,她走得很安详。
她虽离开,她的经典之作,仍将继续鼓舞着世人前进。
濑户内寂听年轻时为爱放荡,出家后晚年维护和平、促进中日友好。
她做错过事伤害过别人,也做了善事拯救了他人,喜欢她的人很多,讨厌她的人也存在。
无论如何,她的作品让女性的独立意识觉醒,给了读者对命运与死亡新的感悟,其积极向上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对她的评价应该是“对”还是“错”?就像她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的那样,每个人坚持做自己,遵循本心开心就好。
99岁,走得安详,很不错的结局了[点赞]
哈哈哈哈,活的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