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用颤抖的手签下那份五百万的借条时，母亲握着我的手说：“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那一刻，我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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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雨，我站在房产中介的玻璃窗前，看着弟弟小军递给我一把钥匙。“姐，搬出租屋吧，我给你买了套70平的房子。”他的眼神闪烁，声音有些颤抖。我攥紧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我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的小军刚满二十五岁，创业失败，欠下一屁股债。债主们围在医院的病房外，而我的弟弟跪在母亲的病床前痛哭流涕。

母亲刚做完手术，虚弱地拉着我的手说：“你爸走得早，这些年就靠你照顾我和小军，现在小军遇到困难，你一定要帮帮他。”

2

为了替弟弟还债，我卖掉了自己的房子，放弃了即将举办的婚礼。

未婚夫知道后，默默退还了婚戒。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却又无法开口挽留。这些年，我蜗居在四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省吃俭用，一点一点还着债务。

小军却在还完债后，做起了二手车生意。去年，他开着保时捷来看我，说生意做得不错。我煮了一锅挂面，像小时候一样让他多吃点。他吃得很香，却在临走时偷偷抹眼泪。

3

母亲去世那天，我正在医院值夜班。等我赶到家里，才知道小军已经把老房子卖了。那座承载着我们童年回忆的老房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城市改造的浪潮中。

“房子卖了280万，我留着周转。”小军轻描淡写地说。我点点头，没有多问。那天晚上，我抱着母亲的遗像哭了整夜。不是为了房子，而是为了那些年，我们兄妹之间越来越深的隔阂。

4

今天的雨，下得格外大。站在新房子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茶几上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这些年的账本复印件。原来，小军一直在偷偷记录着我为他付出的一切。

“姐，对不起。”他红着眼眶说，“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你的付出。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把老房子卖了，加上这些年存的钱，给你买了这套房子。它比不上你原来的房子，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天亮了，雨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我和弟弟的脸上。我们相拥而泣，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有爸爸妈妈在的温暖家。

有些债，不只是用金钱能还清的。有些爱，需要用一生去偿还。而我们，终于在失去后明白了拥有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