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来从江西来到上海后,住在鱼龙混杂、破败不堪的七宝街,这里是富人眼中的贫民窟,却是魏若来心中永远的家。
看懂七宝街,也就知道为什么魏若来能够在中央银行这个旋涡中不被同化,还能坚定的选择共产党。
小市民周姨魏若来在七宝街最亲近的就是包租婆周姨,他从江西吉安来到上海后就一直租住在周姨的房子中。
生活在七宝街的人自然没有有钱人的豪爽大方,周姨就是一个典型的小市民。
魏若来在会计学校上学,聪明的他仅凭上的几年夜校,就掌握了股市的情况。
周姨听到魏若来说这天股票一定会涨,所以魏若来一回来,就拉着他到证券交易所炒股。
但意外碰上沈图南操纵股市,导致周姨购买的股票涨了没多久就出现暴跌。
魏若来发现不对劲时就开始提醒周姨:
“周姨,大户开始做空了,赶紧把股票卖了,再不卖来不及了,不行,全抛了吧周姨。”
但她还沉浸涨钱的氛围中,再加上周围人的起哄,她不相信正在涨钱的股票突然会跌,就安慰魏若来说:
“不好卖的,不好卖的,现在嘛,是稍微跌了一点儿,待会儿还会涨上去。”
结果股票没有按她预料的涨钱,反而越跌越厉害,魏若来只好赶紧把周姨的股票抛售。
看着越跌越低的股票,周姨大脑恍惚,在知道赔钱了后,直接对魏若来责怪道:
“亏掉了一百五十九,你刚刚不是在这里同我讲吗,说今天涨的今天不会跌,那么今天为什么跌呢,这股票你是不是比我厉害啊,那么你要想想清楚的呀,到底是买还是抛,买多少,你不好这样子,这样子我亏了呀。”
一开始魏若来并不想参与周姨炒股,陪她来证券交易所还是被逼着来的。
更何况开始跌的时候魏若来已经提醒她,有大户在做空,赶紧全抛售。
是她自己坚持认为之后会涨,坚决不卖的。
现在赔钱了,反倒都是魏若来的原因,她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不仅如此,炒股赔钱后周姨一直叫嚣着要找他算账。
魏若来不得不躲着她,爬窗回家、偷偷摸摸起床洗漱、鬼鬼祟祟的出门面试,见到周姨的第一句话就是:
“周姨,您赔的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您再容我几天。”
可见魏若来非常惧怕周姨。
即便炒股赔了不是他造成的,但寄人篱下的他为了维护自己与周姨的关系,只能自己承担损失。
周姨是七宝街里的包租婆,也算是七宝街里的有钱人,她这种小市民做派直接表现出七宝街里的人们的素质水平,也怪不得大家都看不起七宝街的人。
俗话说的好,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
再者说了,尊重别人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周姨给魏若来的欲加之罪就注定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也给自己挣不到面子。
七宝街的人情味七宝街虽然是个人人都嫌弃的地方,但却让魏若来感受到许多温暖和人情味,承载着魏若来特殊的情感。
正因如此,魏若来才会坚定的选择背叛自己的师父沈图南,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周姨虽然是个包租婆,但却不是眼里只有钱的包租婆,她行事虽然是小市民做派,但又不全是,周姨的心是热的。
因为前一天炒股赔钱的事,周姨叫嚣着要找魏若来算账。
但当她知道魏若来今天要去中央银行面试时,却一点不掉链子,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还安慰魏若来:
“昨天的事就不要讲了,怪周姨没有横财命,你呢,只是给了我个建议,有没有逼着我买了对吧。”
“小魏,你是不是要到大央行面试啊,是不是应该穿得体面点啊,不好叫别人笑话的,听得懂吗。”
住在七宝街的车夫知道魏若来要去银行面试,也专门送他去面试,还给魏若来加油打气:
“不能迟到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我魏哥要去银行上班嘞。”
七宝街的人是鲜活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有着自己的算计,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对魏若来好,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魏若来好。
知道魏若来面试失败,他们不仅没有看不起魏若来、笑话魏若来,反而安慰他,帮他出主意。
街里的老人帮他分析失败的原因,告诉他一定能够成功的原因,甚至还要帮他疏通关系进银行。
独自住在七宝街,得到了家人都不曾给过他的温暖。
就是这样一群自己温饱都在勉强维持的人,却给他底气。
虽然他们嘴上说着:
“小魏啊,你要是真的发达了,不好忘记周姨对你的好哦。”
“真的要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们。”
但他们也并不是真的想从魏若来这儿得到什么。
他们只希望魏若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他们“这群家人”,他在这个家收获的温暖。
真正的家人是最不求回报的。
只要看着他好,就是得到的最大回报。
冷血的同事魏若来用尽力气终于进入中央银行。
但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他的师父沈近南虽然特聘他为助理,但并不是真正的相信他。
他先是跟军法处处长康少捷咨询魏若来是否可信;
之后又秘密让秘密黄从匀调查他的背景;
而秘书黄从匀也从来没有看得起他。
黄从匀知道他住在七宝街就告诉他说:
“最好在附近租个房子,或者不要跟别人说你住在七宝街。”
黄从匀的意思很明显。
魏若来以后跟在沈图南身边,势必会见到很多大人物。
即便是为了沈图南的面子,他也不能住在七宝街这个贫民区。
黄从匀发现魏若来深受沈图南器重后,对魏若来也没有之前友善。
沈图南知道魏若来在接受入职培训后,曾叮嘱黄从匀说:
“盯紧那个小子,严厉点,基础必须打好了。”
黄从匀转头就把正在上课的魏若来叫出来,不让他参加培训:
“你首先是个助理,你有你的本职工作,当然你还是要参加考核的,考核不过,当即辞退,这是沈先生的意思。”
其他压榨使唤魏若来的事情也就不值一提了。
黄从匀阳奉阴违明显是怕魏若来骑到他头上,所以他要趁魏若来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打压他。
只是黄从匀没有想到,这份工作是魏若来最后的机会,触底反抗的人有无限潜力。
有了冷血同事领导的对比,七宝街的街坊邻里们越发可爱。
魏若来投靠共产党也就非常能够理解。
最后七宝街没有人在乎魏若来祖籍是江西吉安,没有人嫌弃他的贫穷,没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他,只有一群同他一起笑、同他一起哭的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