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二叔接侄儿回家

翱翔评小说 2024-04-25 02:35:43

明朝万历年间,长安府东郊田家湾村的田国琪,在这年8月的一天,没有去城里书院读书,而是在家度暑假,此时的田国琪已17岁了。

这天,他一起床,出门一看,太阳已升起两竿多高,在红红晃眼的太阳光的照耀下,一股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度暑假的这几天,田国琪没有怎么看书作文章,而是借度暑假之机,从村里收购了不少小麦,然后,就和两个妹妹套上牛,在院子里的石磨子上,磨了10多袋面粉。

翌日,他洗过手脸,套上马车,准备把昨天已磨好的10多袋面粉装上马车,进城送到自己家里开的牛羊肉泡馍馆,这些面粉是用来烙烧饼用的。

父亲和母亲平时甚少回家,一家人都在城里的泡馍馆忙乎着生意。

他家牛羊肉泡馍馆的生意这几年不错,在长安城小有名气。不仅一家人在忙乎,还请了两个专打烧饼的伙子和两个洗碗抹盘子的中年妇女在馆子里帮忙。

田国琪计划给自家馆子里把面粉送去后,还没吃饭的他,顺便吃一大海碗的牛羊肉泡馍,然后,到城北的罗寨村看一下已8岁的侄子田涛。随后再带侄子田涛上街逛逛,给侄子买几套合体的衣服鞋袜后,就把侄子送到馆子里,让侄子田涛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待上几天。

他估摸着小侄子田涛这几天,也没有去私塾读书,和他一样,在家里度暑假。

父亲和母亲前几天就对他说想孙子了,可自家的牛羊肉泡馍馆的生意比较忙,从早到晚门庭若市,人来人往,负责掌勺的父亲和负责收银的母亲走不开。就嘱他在家磨好面粉,把面粉送到馆子里后,就去接孙子田涛到泡馍馆。

提说到侄子,田国琪就不由会想到大哥田国立和他曾经的大嫂刘草莓。

大哥田国立要大他10岁,他小的时候,大哥田国立很爱他。经常背上他到处逛,到村东的浐河里摸鱼,到河东边狄寨塬的半山坡上摘各种野果子吃。

当时,他家还没有在城里开牛羊肉泡馍馆。

当时,他的父亲是个技术不错的木匠,经常会被远村屯的父老乡亲们请去帮人盖房子。为此,他家在经济上,虽不是什么富甲一方的大财主,但和村里其他人相比,稍微会宽裕一些。也住上了比较大的房屋,置有60多亩良田,有几头拉车耕地的黄牛与两匹大青马。

大哥田国立成人后,亦子承父业,干起了木匠,大哥不仅会盖房,在绘画方面也颇有才华,远远超过了父亲。

因大哥多才多艺,加上家里的经济条件还说的过去。为此,大哥田国立到了适婚年龄后,就有不少媒婆主动上门为大哥提亲。后来,经媒婆的牵线,大哥田国立就与邻村一个姓刘姓小财主的女儿刘草莓订了亲。

这刘草莓上面有三个哥哥,刘草莓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

为此,刘草莓自小因被父母和兄长们过分宠爱而有点任性。年轻时的刘草莓,人长得貌美如花,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是那种走在街头较容易让男后生回头的女子。

但刘草莓不擅长女红,却喜欢打牌。

大哥田国立和大嫂刘草莓俩人是一见钟情,在未正式订亲之前,母亲王氏私下托人悄悄打听过大嫂刘草莓的为人以及父母的人品后。觉得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嫂刘草莓不大适合大哥,可大哥田国立对大嫂刘草莓却很满意,且固执己见,对父母表明态度,他非刘草莓不娶。

无奈,田国琪的父母只好随了他大哥田立国的意。

大哥田国立与刘草莓订亲半年多,俩人就步入了婚礼殿堂。结婚不久,颇有心计的刘草莓认为丈夫田国立会美工,凭手艺,挣的钱要比公公多了不少,但住在一起,丈夫挣到的钱,就不能由自己这个当妻子的掌管,于是,就闹着要分家。

看大媳妇不是省油的灯,田国琪的父母明白,树大分叉,人大分家的这个道理,就随了大儿媳妇的意,请来大舅子做中间人,把家分了。

事实上,父母已做好了分家的准备,早已在几年前已买了新宅基地,但大哥田国立与父母分家后,并没有急着在新宅基地上盖房,而是暂时住在老宅基地前院的几间房里,与父母仍出进同一院不门。

有一天,天刚下过雨,邻村一大户人家,为了早一天看戏庆祝生日,就筹集了一笔钱,在生日之前盖好了一座比较高大的戏楼,接下来,又要在戏楼上画上大型壁画,画壁画就要攀高爬低的,加上雨天,潮湿的架子和踩板上就不可避免地有点滑,有不小的危险。

田国琪的母亲王氏看天刚下过雨,就叮嘱大儿子不要去,等天气晴朗后再去画画。可没想到大嫂刘草莓却嫌婆婆多管闲事,等婆婆离开后,就没有好脸色地对丈夫田国立说:

“你妈也太大惊小怪的,现在人家来请你,你不去,人家会另请别人画的,这笔不小的工钱,恐怕就会落进别人的口袋呢……”

在大嫂刘草莓的唠嗑怪怨下,大哥田国立就换上了油彩斑斓的蓝色长衫,拎上画箱随请他的人去了。没想到,大哥田国立这天真的在收工的时分,从一丈多高的架子上失足摔了下来,送到城内的一家医倌时,就停止了呼吸。

对大哥的不幸,一家人自然是非常伤痛,母亲哭晕了几次,父亲亦是泪流满面,在让大哥田国立入土为安不久,父亲一把火烧了给人盖房的所有工具。后来,就决定到城内租门面房,开起了牛羊肉泡馍馆。

没有了大哥田国立不到5个月,大嫂刘草莓,就带着不到一岁的侄子田涛改嫁他人,大嫂刘草莓被马拉轿车接住的那天,已满10岁的田国琪哭着扑上前,抱住侄子田涛死不松手,父亲上前含泪劝儿子说:“国琪呀,我娃快松手,咱涛涛还小,离不开他妈呢,等大一点,我们再接回来……”

一晃,7年多的时间过去了。

曾经的大嫂刘草莓的第二任丈夫名叫罗民,是城北郊罗寨村人。此人长得虎背熊腰,也结过一次婚,前妻因患妊高症,不能生育而被罗民一纸休了。罗民在他们村口开了一家小型屠坊,雇有几个帮工,也兼做卤肉的生意,他本人亲自到市场售卖,但罗民生性残暴,为了独揽生意,他欺行霸市,打走了几家卖猪肉和牛羊肉以及卤菜摊位的外地人。

罗民虽对同行很霸道,但却市场对管理他的人却很大方,隔三差五会送一点好处给管理市场的小吏。为此,市场管理小吏,对欺行霸市,缺斤少两,售卖病猪死羊肉的罗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为非作歹。

罗民要比刘草莓大10多岁,人长得属于那种比较凶巴巴的样子,身上一年四季有一股腥味和酒味儿,但罗民比较有钱,也对刘草莓是一见钟情,而刘草莓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子,于是两人就在媒婆的介绍下,比较顺利地走在了一起。

刘草莓改嫁给罗民后,其主要生活方式,还是与人打花花牌赌博,并在第二年的8月份,就有了罗民的孩子,也是个男孩,两年后,又有了一个儿子。

罗民在没有自己的儿子之前,对继子田涛还马马虎虎,但自从有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后,就左看右看养子田涛不顺眼了,不是打就是骂。

而整天赌博,且输多赢少的刘草莓,为了能顺利从罗民手里讨要到赌资,对自己的第二任丈夫罗民虐待大儿子田涛的暴行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甚或有时为了让罗民开心,还会伙同罗民亲手暴打大儿子田涛。

因西郊距北郊较远,加上自家牛羊肉泡馍馆的生意比较忙,田国琪的父母并不知道孙子田涛整天遭继父罗民虐待的事儿,心想孙子的亲生母亲刘草莓也不会眼睁睁看继父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哪料到,孙子田涛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话说田国琪很喜欢自己的侄子田涛,他隔三差五就会问父亲什么时间把侄子接回家,忙於生意的父亲总是说再等等。

后来,当田国琪知道一个名叫刘力民的同窗好友,就是长安城北郊罗寨村的人后,就叮嘱刘力民帮他留意一下他侄子田涛在继父罗民家的近况,能在暑假结束结束开学后告诉他,同窗好友刘力民答应了他。

田国琪在对同窗好友刘力民谈这事儿时,想到大哥田国立,想到人在他乡的侄儿田涛,不由泪流满面,刘力民亦直抹泪,说他以后会随时把田国琪的侄儿田涛在继父罗民家的情况随时告诉给田国琪。

可令田国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书院开学的时间,同窗好友刘力民这天也就是在田国琪正要赶马车进城给自家牛羊肉泡馍馆送面粉的这天的早晨,就骑马赶到他家,刘力民一见田国琪,就跳下马对田国琪说:

“国琪呀,自从你交待我有关你侄子田涛的事儿之后,我就开始留意起我们村一个随母改嫁到继父家男孩子的情况,这个男孩虽和你说的名字和姓不同,他在我们村的名叫罗家佳,但我已怀疑他就是你侄儿田涛,这孩子太惨了,整天被他继父罗民毒打,今天一大早,他继父罗民,以孩子偷吃了他的卤肉为由,将孩子绑在院子的树上,用皮带用力毒打,孩子的哭声的好惨啊,我大我妈都看不下去了,就让我骑马来告诉你,把你侄子接回来,少遭点罪……”

田国琪一听,立时泪流满面,随后将已装好的面粉的马车赶回院子,给马松了套,从家里摸出一把菜刀,骑马要随同窗好友刘力民去北郊的罗寨村,去找侄子田涛的继父罗民讨个说法,俩人快到罗寨村时,刘力民勒住马,对田国琪说:

“国琪呀!我想你这样去找他硬拚恐怕不行,原因是你单枪匹马,罗民他家屠坊有好几个二毬愣娃呢,这几个二毬愣娃平时对罗民是言听计从,我很想帮学友你,但我家毕竟在罗寨村,与罗民这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呢,他若知道是我告诉了你他虐待你侄儿田涛的消息,此后肯定会找我和我父母的麻烦,若我一个人,你老同学我还真不怕他罗民呢,可我父母……”

国琪一听,觉得学友刘力民说的有道理,就勒住了马,此时的田国琪,虽心里很是牵挂侄子田涛,但听了学友刘力民的一番话后,也冷静了下来,心想自己独自一个人,找臭名昭著的罗民肯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罗民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在长安城北郊一带横行霸道是有原因的,但凡是人总会有他的软肋之处,找到其软肋之处,再采用智取。

拿定主意的的田国琪随即下马,领学友刘力民到北郊一家菜馆,叫了几个菜和一坛酒,边饮酒边商谈这事儿该怎样解决才好。

通过与学友刘力民的交谈,田国琪已掌握了罗民的特点,罗民的屠坊平时为了多赚一点味良心钱,常偷偷收购一些廉价的死猪或死羊屠宰,然后再将问题肉拉到农贸市摆摊销售外,也会加工成卤肉送到城区一些餐馆销售,这些问题肉,不知让多少顾客食后,在不知不觉中患上了怪病,而店家与顾客却浑然不知,或许也有个别店家明知是问题卤菜,却与罗民合流同污。

而罗民平时之所以敢嚣张跋扈,是罗民赚了不少味良心的钱,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年代。口袋里只要有钱,就给了罗民底气,要打跨罗民这样的村霸,只有先让他破产,让他没有了钱,才能遏止他的嚣张气焰。

平时,罗民骑上高头大马,带几个随从,到几家农贸市场里转悠,看有没有顾客敢找自家缺斤少两肉摊的麻烦,若有,罗民会以暴力摆平敢找他肉摊麻烦的顾客。

而负责加工熟食卤肉的几个厨工都是罗民雇佣的人,若私下找几个厨工了解,就能掌握罗民的犯罪证据,田国琪决定先将侄儿田涛先接回家,再想法收拾为富不仁不义的罗民。拿定主意的田国琪对学友刘力民说:

“你回去后,先悄悄找我侄子田涛到村口找我,然后再找一个为罗民加工卤菜的厨工,告诉他有一家餐馆可请他当大厨,给的工钱是罗民给的工钱的两倍,但他必须说实话,说出他为罗民加工卤肉所用食材的来路和品质……”

“好!”刘力民说:“我回去就办……”

接下来,两个书生出了菜馆。

两人骑马拉开了距离,刘力民先回到罗寨村,田国琪远远尾随其后,在村口等已8岁的侄子田涛。从刘力民口中获悉二叔来看他的田涛忙一拐一拐地来到村口。田国琪一见侄子忙跳下马,泪流满面地迎上前,将侄儿抱在怀里,说:“涛,我娃跟二大回,你爷爷奶奶想你呢,放心,今后二大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打你了……”

田涛依偎在二叔的怀里,一时泣不成声。

田涛之所以走路拐,就是被继父罗民打伤了左腿。田国琪将侄儿田涛抱上马,扬鞭催马赶到自家的牛羊肉泡馍馆,将侄儿田涛交给父母,父亲和母亲获悉孙子的遭遇后,很伤心,心疼的直掉泪,一致做出了,不再让孙儿田涛回到其母亲刘草莓的身边的决定。

当天晚上,田国琪请来了一个父亲是省通判,姓苏,名叫苏天孝的同窗好友,这苏天孝的父亲,相当于今天的副省长职务。刘力民亦将负责给罗民屠坊加工卤菜的一个厨工也请来了。

田国琪在自家牛羊肉泡馍馆二楼的一间包厢,让人准备了六个大菜,与学友苏天孝以及刘力民请来的厨工饮酒,那厨工未来之前,已明白自己此番的来意,在饮了几杯酒后,还未等田国琪开口,就实言相告,说:

“田少爷,我名叫肖学平,是四川广元人,你的事我没来之前,刘少爷就让我晓得了,罗民让我加工的卤肉确实全是病猪死羊肉,我也知道这样干不好,可我不干不行噢!罗民会打人的,我已干了大半年,但罗民却一分钱的工钱没有给过我,我早就想走,可没钱走不了……”

“放心,”田国琪端起酒杯,喝下一杯酒,说:“罗民欠你的工钱,我会给你补上,一会儿就可以给你,但你明天得跟着我到罗民送卤肉的一些餐馆对人家老板实话实说,说明罗民加工的这些猪肉羊肉的来源,放心,罗民只能在他罗寨村周边耍威风,进了长安城,他罗民什么也不是,我田国琪保证你的安全……”

“好!”厨工肖学平高兴地说:“有你田少爷这句话,我肖学平就放心了,我会实话实说的……”

在田国琪的这番操作下,长安城北郊的几十家餐饮店,开始拒绝接纳村霸罗民加工的卤肉以及销售罗民屠坊的生猪肉和羊肉,罗民屠坊的很快没什么生意可做了,而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罗民这天在亲手宰杀一头大公牛时,被失取控制的公牛尖利的牛角穿通了肚子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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