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追了我三年，我没答应。
后来家里破产，他拿母亲的命和公司的债逼我做了他的情人。
他说，“谈骨气，你配吗？”
他打碎我的傲骨，让我成了一个笑话。
可他不知道，能被打碎的那不叫傲骨。
后来，他站在楼顶，求我放过他。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跳吧，我会给你收尸的。”
1
深夜，江昱一通电话把我叫到包厢。
曾经交好的小姐妹秦曼曼窝在江昱怀里对我狼狈的模样指指点点。
“瞧瞧，瞧瞧，这就是你们嘴里骄傲的白玫瑰。”
“唐元，今天是唐叔叔头七吧？用不用我们帮你祝贺祝贺？”
我攥紧衣袖，心口一片绞痛。
七天前，唐家破产，爸爸在集团大楼一跃而下，我和妈妈背着千万的债务被赶出别墅。
要债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只有江昱肯帮我，条件是做他的情人。
江家在海城只手遮天，跟了他我和妈妈才能活下去。
我抬起头把目光投向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他领带散开，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他在看我的笑话。
从大学开始，他追了我三年，表白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被我冷漠拒绝。
如今，他包养我，只是为了报复我。
我敛下心思，忽略那些落在我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
“江少，叫我来有事吗？”
江昱没有吱声。
反倒是秦曼曼看了看江昱满不在乎的脸色，眼珠一转，娇声道。
“人家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好痛啊，元元来给我揉揉脚吧。”
见我没动，江昱似笑非笑地挑起唇角。
“怎么？不愿意？”
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甚至江昱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红酒撞击杯壁，他的声音里带了戏谑。
“想想你妈，还有你家那几千万的债。”
他清楚地知道该怎样拿捏我。
我指尖冰凉，终究还是在一片哄笑声中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替秦曼曼脱下高跟鞋。
高跟鞋的碎钻折射出破碎的光影，如同此刻我被狠狠踩在泥地里的自尊。
江昱的发小嬉笑着问，“果然还是咱们江哥厉害，这才几天就调教的这么乖。”
江昱也笑，“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多可笑啊，一个月前这个男人还在众人面前说我是他的真爱，现在却让我跪在地上伺候他的真爱。
“啊！”秦曼曼突然尖叫一声，踹向我的心口。
“你按的我好疼啊！”
我蹲在地上许久本就头晕目眩，这次更是一下狠狠地撞在了茶几的边角上。
刺痛从后背蔓延至全身，眼泪忍不住冒了出来。
江昱似乎伸出手想扶我，可最后他的手还是落在了秦曼曼的肩膀上。
我抹了抹眼泪踉跄着站了起来。
秦曼曼嘟着嘴窝在江昱怀里撒娇。
“都给人家按红了。”
江昱的兄弟抿了一口红酒，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唐大小姐给人按疼了都不知道道歉么？”
江昱搂着秦曼曼，冷漠地盯着我瞧。
我蜷了蜷手指，在各色看好戏的目光中，低头道歉。
过了许久，江昱冷冷地吐出了一个‘滚’字。
2
回到江昱市中心的平层，我把自己埋在厚厚的被子里，好冷啊，今年的秋天真的好冷。
过了许久，一只带着寒意的手从背后搂住我的腰，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江昱带着酒气的唇贴上我的耳朵。
许是吹了冷风的缘故，我的头阵阵发晕，胃里也一阵阵恶心。
“江昱，我不舒服，今天算了吧。”
“怎么？生气了？”他在我耳边哼笑，“元元，我可是花了钱的。”
我沉默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扒我身上的睡裙，带着凉意的手让我忍不住阵阵战栗。
我隐约闻到他身上属于秦曼曼的香水味，终于忍不住干呕出声。
他的脸瞬间黑了，掐着我的下巴，神色冷冽。
“嫌弃我？你是我的，嫌弃我你也得伺候我。”
他抽出领带把我的手绑在床头，在我肩膀上不停地啃咬凶狠地开疆扩土，我痛的直发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更兴奋了，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唐元，你不是高傲吗？你不是看不上我吗？现在还不是被我压在身下！”
他半拉半拽把我抵到化妆镜前，强迫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像不像妓女？。”
明亮的镜子映射着灯光，我忍不住想起去年生日宴上，父亲牵着我的手，骄傲地向众人介绍。
“这是我的女儿，我唐潇文的小公主。”
可是现在，耳边只有江昱阴冷的嗓音。
“你就是天生的贱货。”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那一瞬间碎掉了。
结束后，已经是天亮了。
他坐在床头抽烟。
我缩在被子里，声音沙哑。
“江昱，我想出去工作。”
他弹了弹烟灰，面上带了几分嘲讽。
“怎么？我还养不起你？”
“我只是太无聊了，想找份工作，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嘴上‘啧’了一声，“我办公室里还缺个秘书。”
我在江昱的公司入职，成了他的秘书。
说是秘书更像是他的私人保姆，他不允许接触任何公司项目，偶尔能到我手里的文件也是一些连实习生都能接触的边角料。
“小唐，泡杯咖啡送去总裁办公室。”
邓秘书习以为常的吩咐，她脸上带着笑眼里却藏着一抹鄙夷，他们都知道我和江昱的关系。
打开门，江昱正在低头处理文件，我瞥了一眼是关于城西老城区翻修的。
我放下咖啡，转身便要离开。
他却突然叫住我。
“元元，你好像不太高兴？”
“在怨我不让你接触公司项目？”
我摇头，否认，“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打发时间，让我干什么你说了算。”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掐着我的下巴把我抵在墙上。
“那就好，乖一点，我养你一辈子。”
这时，秦曼曼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江昱连忙松开我。
我理了理衣领，走出办公室，擦肩时，我没有错过秦曼曼眼里的那抹妒恨。
我心里不由得苦笑，她嫉妒我什么？嫉妒我家破产嫉妒我死了父亲，还是嫉妒我被江昱羞辱。
一个下午，秦曼曼一直待在江昱的办公室里。
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秦曼曼把我堵在洗手间。
“我和江昱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要是识相就滚得远点。”
我抬起头，一双眼平静到麻木。
“能不能离开这件事我说得不算。”
我不是没想过跑，可是他权势滔天，我带着妈妈怕是连海城都出不去。
我只能只能盼着哪天他腻了，放过我。
秦曼曼当然也明白，她唇角微微勾起。
“唐元，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破产，你爸跳楼，江昱是主谋。”
什么？
我脸色霎时雪白，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抬起眼，笑得讽刺。
“我说你落到这个田地都是江昱干的，他那么追你，你就是不答应，他心里暗恨就带头对你家下了手。”
“你害死亲爸现在还要委身于仇人，给他当小三吗？”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了我的心脏。
是我害了我爸吗？
我当初是不是答应他就好了？
是不是我不拒绝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无力地从洗手台滑坐在地上。
唐元啊，唐元，你都做了什么啊。
3
我踉踉跄跄地跑到大街上。
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子。
走到一处婚纱店，突然想起几年前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服装展，里面有一件婚纱引起了我的注意。
后来，爸爸找到设计师买下那件婚纱当成礼物送给我。
“等元元结婚的时候就穿这件婚纱，到时候爸爸妈妈挽着你的手，见证你幸福的那一刻。”
夕阳的微光照在他宽厚的背膀上，像是一座高大的山。
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参加我的婚礼了。
他从二十八楼坠落，碎的拼都拼不起来。
我迷茫地在街上走，走着走着走到了妈妈现在住的房子。
妈妈把我迎进去，一遍一遍地看着我。
“瘦了。”
“是不是吃苦了，前几天你爸给我托梦说你被人欺负了。”
“你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心里真是急的很。”
“有什么事要和妈妈说，不要自己撑着。”
我鼻头一酸，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妈妈替我拍了拍背。
“元元，要是事情做的不开心，咱们就离开海城吧。”
她还不知道我被江昱包养的事，我告诉她用爸爸留下的一份机密文件还了债，她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想起我爸以前和她说每份文件都很值钱，也就信了。
我不敢想她若是知道我做了江昱的情人会是什么反应。
几天的时间，她的头上已经生了许多白发，我抖着嗓子开口。
“妈，如果是我害了我爸该怎么办？”
“谁跟你说了什么？”
见我抿着唇不肯开口，她叹了口气，“元元，你爸和我说过那些人早就别有用心，不是你的原因。”
“就算真的是，你爸也不会怪你的。”
“他从28楼跳下去，就是为了给咱们娘俩留一条活路，他怎么会怪你呢。”
“真正可恨的那些罪魁祸首。”
是啊，真正可恨的是罪魁祸首。
我妈做了一桌我爱吃的菜。
可每吃一口我心里都沉甸甸的。
吃到一半，江昱来了。
我妈被蒙在鼓里，高高兴兴地把他迎了进来。
“元元那么多朋友，到现在也就小江还愿意跟咱们来往了。”
我低着头往嘴里扒米饭。
江昱不似平时对我冷漠阴郁的模样，声音温和地和我妈聊着家长里短。
他谈吐风雅，落落大方，我妈看看我又看看他，唇角难得带了一丝笑意。
饭后，我去厨房洗碗。
江昱跟了过来，从背后搂住我的肩膀。
我身子一僵，试图推开他。
“啧。”他按住我我耳边吹气，“元元你不乖呀。”
“不乖可是要受罚的，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愤怒和恨意已经让我忍不住开始发抖，他是怎么做到的，在逼死我爸之后，还能这样，这样……
我抬起眼，看见了橱柜上的餐刀。
有一道声音像是在蛊惑我，唐元拿起来，捅进去。
我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地靠近刀柄……
突然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元元，洗完碗出来吃水果了。”
我收回手指，攥紧指尖。
爸爸走了，在这个世上，妈妈只剩下我了，我要是……她该怎么办？
唐元，你要忍，等一个机会。
我压下恨意，哀求他。
“不要在这……”
他炽热的呼吸打在我耳畔，“让阿姨看到不是正好，让她看看她当做掌上明珠的女儿是怎么在我怀里承欢的。”
想到那个场景我浑身都在发抖。
“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嗤笑一声，松开手。
“逗你玩的，瞧瞧把你吓的。”
“不过，曼曼今天找你说了什么。”
不能让他知道，我心思一转，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她说你们要订婚了。”
我抬起头，泪光在眼里闪烁。
“我不想当小三，你放我走吧。”
他冷冷地‘呵’了一声，“走？走去哪？”
“元元，我说了，你乖乖的我养你一辈子。”
“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你唯一的亲人受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