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的发妻我却是宫里最卑微的人

巷口小喵 2024-09-09 09:54:06

褚翊灭了我的国,我本是他的发妻,他却把皇后位给了旁人,他说他恨我,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我脑子里长了东西忘了很多事,我想如果真的伤害过他那我就赎罪。

他纵容皇后欺负我,我忍着,只是还没能等到他原谅我,孩子也没了。

我受不住逃了,反正大夫说我只能活一年。

破城那日我站在千军万马前刀架颈侧求他庇护我的子民,他红了眼反而求我放下剑来。

我不明白,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1

来到大晋还不到一年李翊就娶了新人,还让她坐上了皇后位。

说起来我跟这位皇后还是故交,她叫沈宛,我当年还是公主时,她曾是我的侍女,如今国破家亡我从一国公主变成了李翊后宫里位份卑微的李美人。

而我的丫环却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不到一年光景就颠倒变幻了模样,世事无常。

皇后爱听戏就在东花园搭了个戏台,后宫的女人闲暇时都去观戏,我本不爱凑热闹可皇后却点了名让我一定去。

她指着台上的花旦,笑吟吟道:“这戏子倒是与李美人几分像,不知道妹妹扮上这戏装会不会比这皮氏还要美艳几分?”

台上唱的是玉堂春,我虽然没看过几出戏但也知晓这个这台戏讲了什么。

这皮氏是马贩子的妻子,刁蛮任性,水性杨花,是个恬不知耻的小人。

因为对丈夫的小妾心生不满,便恶人告状买通县令诬告玉堂春,将其定为死罪。

沈宛让我扮皮氏不过是想借机羞辱我,她命丫环扒下我的衣服换上了那戏子的戏服。

“李美人可不要扫了大家的雅兴,还不起身唱和两句供大家喜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像是司空见惯一般在场的人心照不宣,个个都在看热闹。

我挺直脊背抬首看了眼坐在上位的沈宛,无悲无喜回道:“臣妾唱不了,不会唱。”

“这就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呢,你的国早就亡了,来人二十大板伺候李美人。”

膝盖被人踹了一脚我吃痛倒在了地上,额头豆大的冷汗直冒,皇后身边的丫环喜春知道我的腿断过,便挑了那处地方用了全力。

她之所以这么嚣张放肆也并不是全仗着她主子的威风,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帝。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帝讨厌我,我曾断过他的一条腿,后来他便还回了我身上。

两个太监要上来拖住我,那刻我突然想起太医的叮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臣妾认错,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宽恕臣妾。”

我跪在台下朝脸上扇巴掌,脸颊热辣滚烫,最终沈宛满意地笑了。

2

方太医说我脑子里长了东西,忘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所以我才对自己做下的恶事都没印象。

在他们口中我不仅在肉体上折磨过李翊,更是对他的心灵给予了沉重的打击。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方太医告诉我一件坏消息我活不长了,只剩一年时间。

同时又告诉我一件好消息,我怀孕了,两月有余。

那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还是给方太医塞了些银子让他死守这两个秘密。

北庆国还没被灭时,我还是常乐公主,取知足常乐之意。

我虽名为常乐,却不长乐,在宫里我不受宠爱人微言轻,生身母亲只是父王醉酒后随意宠幸的舞女。

生母身份低微,连带着我在宫里也举步维艰,没人喜欢我,没人愿意跟我玩,甚至皇兄皇姐都有的小玩具却独独没有我的。

宫里的娘娘看不起我母妃的身份,她们肆意取笑她的舞女出身,让她在当着众人面以舞取乐。

母妃积郁成疾在宫里没活下去,在一个雨夜里匆匆走了。

她走后我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宫女们经常克扣我的银钱吃食,导致我常常食不果腹小脸蜡黄像根豆芽菜。

褚翊入北庆为质子后,父王给他赐婚想让他永困北庆,皇姐们都不愿意嫁给一个低贱的质子,当时我从大殿后颤颤巍巍站了出来。

“儿臣愿意嫁给褚翊,求父皇成全。”

父皇和皇姐们都松了一口气,褚翊一身单薄的春衣站在殿中,窗外春光斜斜地倾泄在他身上,芝兰玉树,风光霁月。

我看得挪不开眼,褚翊看了我一眼却眉头紧锁表情嫌弃,我缓过神才知道自己看呆了,慌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父皇赏了我一座宅子,还有一些银钱,元宝金灿灿晃花了我的眼。

我离开了讨厌的皇宫,从那以后每天我都能吃上饱饭。

褚翊讨厌我,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不高兴我离他近那我便躲得远远的,再偷偷地看。

可惜我只是个窝囊公主,他在公主府过得并不好,我也不能时刻护他周全。

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

3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我被罚跪在青石小路上,沈宛让我跪上两个时辰才能起身。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我的腿疾遇寒开始发作疼痛,像是有刀在里面刮骨。

“咳咳,李美人可要跪仔细,切勿偷懒。”喜春坐在屋檐下的石凳上悠哉地磕瓜子,地上洒了一片。

沈宛让她留下来看着我,闻言我又挺直了脊背再次撑力跪好,为了孩子我可以忍受。

我隔着衣服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心里稍有慰藉,心想这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褚翊厌恶我,把我带回大晋每每事后总会喂我一些避子药,他不想让我怀上皇嗣,我也无怨照做。

只是不成想我只有一次没喝竟会意外地怀上,我都会让他安全降生,不让褚翊知道。

神情恍惚里我好像看到了褚翊,那个年轻瘦削,眼神略带倔强,还是驸马时的他。

褚翊喜欢读书,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靠近他,便只能投其所好,我花了许多元宝重新装置了书房,添了几架新书。

看他喜欢我便开心,后来他不再那么排斥我,也允许我的靠近,我会每天玩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还特意写了食谱。

那时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整天围着他转也不觉得腻。

褚翊会温柔地拿起我烫出水泡的手仔细上药,然后轻轻地吹着待膏药风干些。

“你是公主,这些东西可以不用亲自做的。”

“可我喜欢,而且我们成亲了,我是你的妻子,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你高兴。”我傻呵呵地笑着。

我知道他的心软,知道他所有的厌恶与喜欢。

“今纾,我会好好待你的。”

掌心里落下轻柔一吻的那刻,我的心像是化成了一滩水,褚翊接受了我,我的喜欢得到了回应,从此便不再是一个人。

肩膀被摇晃着,耳畔传来急促的呼唤声。

4

我睁开眼睛视线清楚了些,原来是我的侍女盼儿唤我醒来,心头有刹那的怅然若失。

“娘娘你醒醒,再坚持一下皇上就要来了。”盼儿揽着我的肩膀。

“怎么可能呢,他是不会想看到我的。”

“娘娘你看那里。”

烟雨朦胧里褚翊缓缓踏雨而来,看见我浑身湿透和惨白似鬼的脸色,神色有一瞬怔愣。

“李今纾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要以为做出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能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他还没原谅我当初给他下毒的事情,他问了我很多次,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雨水打湿了我的眼睫,我微微抬眸想把他看得清楚些,“臣妾不敢。”

我感知着腿上的痛意想起了过往的一些片段,鼻尖泛酸。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雨天,褚翊被府中的小厮围着打,泥水脏了他的素袍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

他身上还带着未清的毒,无力招架拳头只能抱着头减轻伤害,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呢,我坐在雨亭下身旁围着两个美少年,喝着他们斟好的美酒,吃着他们剥了皮的葡萄,脸上笑吟吟好不惬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糟糕,故意去伤他的心,明明我不是喜欢他的吗。

他被打断了一条腿,我还无动于衷让人把他扔到荒郊野外不问生死。

我垂眸忍着眼中的泪意,伸手扯了扯他衣摆,心中升起翻涌的悔意,颤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褚翊闭了闭眼往后赫然退了一步,衣摆从我手中彻底抽离,他语气森冷,“可是朕并未打算原谅你。”

我的心脏不可抑制痛地紧缩了一下,鼻腔又上涌着熟悉的感觉。

我告诉自己去没关系,至少我还有一年的时间去获得他的原谅。

“李美人言行有失,皇后裁决并无不妥,就在这跪到时辰。”

喜春听到褚翊这句话脸上尽显得意洋洋姿态,盼儿脸色愁苦,我拍拍她的手宽慰着。

褚翊像是不忍再看我,转身离开。

“娘娘昏倒了!”

我还是没坚持到褚翊离开,这回褚翊怕是又要说我。

5

人被送回沁芳阁还是昏沉的,仿若游离在人世之外,强压着最后的一点意识,我喊道要找方太医,其他人我不放心。

我只是害怕其他人过来诊治会发现我体质的异常。

等我再次醒来是三天以后,窗外天气清爽转眼快要入夏,盼儿让我出去散散太阳,可我懒得动弹,可能是怀孕加上生病的缘故总觉得身体疲乏。

午睡打盹会梦到以前的事。

我喜欢放纸鸢,在宫里从没放过。

我见过皇兄皇姐五彩斑斓千姿百态的纸鸢,有老鹰、锦鲤和孔雀。

下了学堂他们会去校场,那里空地大,纸鸢能很高,飞出高高的围墙,可以俯瞰宫外的风景。

小时候我很羡慕,可长大后我也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纸鸢,是褚翊给我做的一只小燕子。

他站在我身后教我怎么放,纸鸢飞得很高,他看着天上的那只小燕子眼神忧思,我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这种感觉我明白。

褚翊说:“我和你都生在荆棘丛里,除了彼此无人可依。”

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

风筝断了线飞走了。

“让它走吧。”

“不行。”那是褚翊送给我的,我急慌慌追去,等到回头再看原地那个身影时,褚翊化作了一道烟雾消散飘远。

“别走,褚翊。”

我猛然惊醒,手掌却传来温热的触感,才发现自己正紧拉着褚翊的手不放。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自然地松开手往后靠上靠枕,褚翊顺势坐到了床边。

“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左右不过是问一些场面话,我看着他的腿沉默了片刻,终究多问了一句:“你的腿下雨天还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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