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年是从革命年代走过来的百战之星,1944年参加八路军的他,在解放战争中多次立功,1949年就作为四野英模代表接受毛主席、朱总司令等中央首长的接见。
建国以后他也一直是同级别干部中的“尖子”,曾在军区、全军大比武中成绩名列前茅,去高级学院进修也能荣获“五好学员”称号。
如此出类拔萃,自然会被当成重点培养对象。1968年他出任127师师长,后来对越自卫反击战时,他率部打出军威,一度打得总指挥许世友都让他收着点。
改革后的军队现代化建设,张万年依然备受重用,担任过解放军总参谋长、被授予上将军衔。
他这一路以来,完全是凭硬实力升迁,能力之强让人不得不佩服。但是呢,他也有段经历比较奇怪,即1968年就当上了主力师师长,可对越反击战时还是此职,十来年都几乎停步不前。
正常来讲,按照他的水平绝不会如此,那是有什么别的因素影响了呢?答案是当年的搭档政委关光烈。
唯一庆幸的是,关光烈被审查时多次为张万年作保,让我军能多拥有一位军事人才。而张万年后来也很仗义,对重获自由的关光烈多有照顾。
张万年成为师长靠的是“武”,关光烈当上政委靠的则是“文”。出生于辽宁法库的关光烈,曾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日本投降、人民军队出关后,他主动报名参军,开始自己的革命生涯。
虽然他不如张万年能打,但也很快找到自己的长处——能写。在那个文盲率高达80%以上的年代,国高文化的关光烈已属于难得的知识分子。
因此他主要做后方工作,搞宣传、刷标语、帮其他同志读/写家信。关光烈为人很好相处,谁来找他都愿意帮,渐渐地就越来越多人来找他,有了一定名气。
马上打天下,下马治天下。待解放战争到四野南下追击阶段后,军事任务不再那么严峻,政治工作的占比提高了很多,相对应地政工干部缺口就很大。
如此背景下,关光烈得到提拔,在华南地区负责组织、宣传方面的工作。由于级别不高,他在55年未被授予军衔,但是59年他迎来了一次特殊的机会。
这一年林总顶替彭老总出任国防部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随即进行更换,关光烈因为是从四野出来的,能力也得到很多人称赞,便被选中成为“林办”的秘书。
此时的关光烈才30多岁,年富力强又头脑灵活,很快得到林、叶等几位领导的赏识,去负责起草文件和协助处理政务等工作。
这不是个简单活,在特殊位置上,任何言行举止都得特别慎重,稍有纰漏就会引发风波。而关光烈在“林办”一直工作了六年,可见他能力和政治敏感度方面是没啥问题的。
1965年,关光烈调任为43军127师副政委,3年后又升任为政委,在他转成正职的那一年,张万年也调到了127师当师长,两人开始搭档。
127师最早能追溯到孙中山时期的广州陆海军大元帅府铁甲车队,北伐时是大名鼎鼎的叶挺独立团,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这支部队都立下过卓越的战功,是极其光荣的番号。
让张万年和关光烈来率领这支部队,中央可谓寄予了信任与厚望。作为搭档,两人平日里的相处倒也算愉快,但由于履历的截然不同,他们后来的命运也是天差地别。
张万年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上来的,关光烈则有着很深的“林办”印记,在外人看来,他跟“林办”是脱不开关系的。最终,他也是因“林办”而被审查的。
1971年9月11日,关光烈突然接到“林办”的命令,说有要事面谈。他立马从洛阳赶赴北京,结果见到人后才发现并非林总找,而是林公子。
林公子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军委已经决定将关光烈提拔为43军政治部主任,任职命令已经打印好,不日便会正式通知,让他做好准备。
林公子来宣布,背后是谁在发力不言而喻,关光烈既惊又喜,马上回应谢谢领导关心。但随后林公子提了个要求:关叔叔,你看能不能弄点火焰喷射器和军装过来?我这边要用。
火焰喷射器威力很大,主要用于近距离作战,在比较紧张的时局下要调动这样的装备,实在太过敏感。
跟林公子接触过的人,普遍都说他比较狂傲,连见到空军司令员都直接叫“吴胖子”。此刻对关光烈如此客气,说明了两点,一是“林办”跟关光烈已不是那么密切,二是他心里很紧张,在谋划着大事。
外面的风声关光烈或多或少听到一些,立马也很警惕地询问用途,林公子支支吾吾没有回答,关光烈就以“级别不够,要走流程”为由婉拒了。
林公子的计划没有将关光烈放在内,见他“不上道”,就没再多说什么,笑笑便送客了。
关光烈也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想搞军演,所以当天离开北京后,也没有上报。结果,仅仅过了两天,飞机失事了。
因为关光烈曾是“林办”秘书,属于重点关注对象,上级很快就打电话给张万年说:盯紧你的政委,不能让他跑了。
未解释原因,又没说后续动作,张万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是执行命令,日常生活里格外注意了关光烈。
9月23日,上级突然通知张万年和关光烈到郑州开会,张万年大致猜到是跟关光烈有关,但为的是什么他仍不清楚。
关光烈似乎已有预感,路上不断询问这次开会是关于什么问题?张万年不知,即便知道也不能答,就只是摇头。
两人各怀心思,乘火车抵达郑州站。迎接两人的是专人和专车,随后又送到指定招待所,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被实质性隔离审查。
到了招待所,军区领导向他们通报九一三事件的经过,张万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关光烈却知道自己此番必然躲不过,顿时面如死灰。
随后调查组询问关光烈,是否早已知晓相关行动。关光烈就将9月11日那天林公子找自己的经过复述出来。
关光烈说话时声音很低沉,知道自己即便没有参与,但也属于知情不报,犯有重大错误。领导问完关光烈后,转头又去问张万年。张可是全然不知情,他就如实陈述,表示坚决拥护组织的决定。
知道这些情况后,上级就将重点放在关光烈身上,关光烈很难过地说:我做过他的秘书,那几年也写了很多“抬轿子”的文章,但真不知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件,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计划。
谈到张万年时,关光烈还是很厚道:张万年同志在政治上是可靠的,他立场很坚定,没有任何失误,我可以为他证明。他没有为了争取“立功表现”而乱咬人。
因为他的态度,组织对张万年就放心了很多,待仔细调查过后,确认张万年没有任何问题,随即就让他回到师部,继续当师长。
只是,这对张万年肯定还是有影响的,否则按照他的水平,不至于此后几年都没得到大力提拔。直到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张万年打了个翻身仗。
他率部只用了一天就拿下越军叫嚣可坚守半年的支马地区;后来又是只用了一天就攻下龙头地区,打开了禄平的大门,因127师的速度太快,上级最初的部署被打乱了。
许世友都电令张万年:“鉴于正面部队仍在激战,为避免惊跑越军,127师暂停战斗”。东线总指挥都让他要收着点,可见确实太猛了。
后来张万年历任军长、大军区司令员、总参谋长,一路晋升至中央军委副主席。军衔方面,88年被授予中将,93年晋升上将。
他对没有攀咬的关光烈,也有几分感情,而且关光烈曾经也为军队做出过贡献,因此关出狱后,生活方面得到了一定的保障,得以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