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宗做明君不合格但也并非昏君,复辟后勤政且大力肃贪

史海撷英 2024-11-29 10:59:09

说起明朝的皇帝,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天子守国门”,颇有气节。但对于明英宗而言,他之所以能出名,是因为年轻时去过瓦剌。

不得不说,明英宗朱祁镇(1427年11月29日——1464年2月23日)是大明所有皇帝中极为特殊的一位。在史书中,他的形象多变,有人说他是不知所谓的昏君,也有人称他为勤政贤明的英主。而会出现这般鲜明的两极反转,也来源于他那复杂的人物性格和处事态度。

朱祁镇登基的时候只有八九岁,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心智上尚未成熟,更不要说执掌朝政,管理国家大事。

而明朝自朱元璋起便对文武官员不信任,加上朱棣一朝把宦官当作心腹,因此到英宗一朝也延续了这种习惯,皇权逐渐落到朱祁镇身边一个名叫王振的太监手上。

朱祁镇还是太子时,王振就服侍左右,对于这样一个身边人,年幼的皇帝当然信赖有加,若王振贤能,或许大明王朝将延续仁宣一朝的繁荣。但运气不好,这个人死要面子,又无才,和如今社会上很多混混、流氓差不多。在得到小皇帝信任后,于宫中愈发嚣张跋扈,肆意排挤朝中大臣,后来拉帮结派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在朝中占有话语权。“时福建佥宪廖谟杖死驿丞事,东杨以乡官欲生偿命,西杨毅乡故欲拟因公,互争不决,请裁于太后,王振因而进言:‘三杨皆有私,偿命过重,因公过轻,宜对品降调府同知。’太后韪之,自是振日捃摭内阁之误,裁决一归于振。”“世言王振之横也,公卿皆拜于其门,天子亦以先生呼之。三殿初成,宴百官,故事宦官虽贵宠不预。是日,上使人视王先生何为,振方大怒,曰:‘周公辅成王,我独不可一坐乎?’使以复命,上戚然,乃命东华特开中门,振至,问何故,曰:‘诏命公由中出。’振乃曰:‘岂可乎?’至门外,百官皆候拜,振始悦。”

对王振种种越线的行为,朱祁镇也没有制止,因为在他看来,王振就是自己的亲人。

王振

而除了在朝中作威作福,王振在外还卖国求荣,竟然倒卖刀剑、箭镞等武器来敛财,这也极大威胁到明朝边境安危。

当时有官员提出要巩固国防,并未提及“私造军火倒卖”,但王振却因做贼心虚,将上书官员抓起来秘密处死,还将人碎尸。由此可见,这个专权的大太监有多专断、无脑,完全视江山社稷如儿戏。此事一出后,朝中更是人人自危,完全不敢触怒王振,他也就愈发变本加厉了......

可以想象,在王振的操作下,英宗刚即位那几年很不太平。这不免让人猜想,若在朱祁镇身边的是张居正这类人物,大明王朝又会如何?会不会朱祁镇也能成万历皇帝?

可惜,历史并无如果。

明军在王振掌权时,战斗力也不断衰弱,完全没有宣宗时期的英姿勃发——毕竟王振以及党羽横行霸道,还把手伸到军队,军饷被严重克扣,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暖,士气低迷。

当瓦剌兵分四路大举南侵时,明军可以说是节节败退。朱祁镇此时已经22岁,耳濡目染,也懂一些政治军事形势,他迫切想向太爷爷、爷爷、爸爸靠拢,打算趁着年轻施展才华,搞出一番作为。于是不断向最信任的“军师”王振询问迎敌良策,“将台在朝阳门近郊,宣德中阅武于此。乙卯春,英宗初御极,方议开经筵,而中官王振辈乃导上右武,于是诏在廷文武大臣,偕振阅武将台,试骑射而殿最之。”而王振也想出了一个法子——让皇帝御驾亲征,鼓舞士气。这方法,朱祁镇的父亲干过,太爷爷也干过,而且都是大胜。

朱棣‍

父亲朱瞻基御驾亲征过汉王朱高煦谋反、巡边征伐兀良哈(即宽河大捷),而太爷爷朱棣则更加不用提,靖难之役自己打的,五次征伐漠北亦是,是马背上的天子。

所以朱瞻基御驾亲征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一直信错了人,对文武百官建议一概不听,只听王振的,最终也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御驾亲征换来了土木堡事变,成为大明一个重要转折点。

率50万大军亲征为何会失败?用一个词来解答:一将无能累垮三军。

大军征战,最重要的就是计划和准备,但王振这个狗头军师没有任何能力,打仗完全是随心所欲,行军也根本不当回事,没有一个准确、可执行的计划,导致军心涣散,部队也没主心骨和目标。

这支大军看似庞大,实则是纸老虎,一触即溃。不听下面将士良言的王振不断败退到土木堡,而瓦剌两万骑兵也紧随其后,包围了明军在土木堡驻地。

此时明军又因地势高,难以获得水源,加上物资补给有限,已是人心惶惶,好在起码人数上依旧占有优势,这让瓦剌首领也先不敢轻举妄动......

土木之变示意图

后来也先佯装撤退,伺机对明军下手,王振此时心中焦急,担心小命丢在这,于是打算火速带着他财物突破重围,逃回北京,但却正中也先下怀。刘定之《否泰录》记载:“八月十三日,至狼山。虏追及,遣朱勇等三万骑还战,皆败死,无只骑回。是日,驾至土木。日尚未晡,去怀来城仅二十里,欲入之保怀来城。振辎重千余辆在后未至,留待之,遂驻土木。旁无水泉,又当虏冲。十四日,欲行。虏已逼,不敢动,兵士束手饥渴。十五日,虏使持书来,以求和为言。召曹鼐草诏与和,遣二通事与虏使偕去。遂移营踰堑以行,回旋之间,行列己乱,争先奔迸,势莫能止。虏骑蹂阵而入,奋长矛以击我军,大呼:‘解甲投刃者不杀!’众裸袒相蹈藉死,蔽野塞川。虏丛入中军,宦侍、虎贯矢被体如猬。上与亲兵乘马突围,不得出,虏拥以去。文武军吏免者,蓬首赤身踰山谷,连日饥饿得达关。虏举我辎重,惟取金银珠宝贵细者。其实虏众仅二万,我师死伤者过半矣。”

正当王振要动的时候,也先下令发起猛攻,一时间无数箭簇朝明军驻地射来。朱祁镇就是蜜糖罐里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瘫倒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护卫军樊忠眼见被以少胜多、大势已去,极有可能因此战江山不复,他怒从心起,用一把铁锤了结王振,之后进入战斗。“八月,师溃于土木,帝北狩。护卫将军樊忠者,从帝旁以所持棰捶死振,曰:‘吾为天下诛此贼!’遂突围杀数十人,死之。”而在英宗为王振立的碑文上却写道:“车驾北征,振以腹心扈从,将臣失律,并以陷没,即引刀自刎”。不论死因是何,他终究是没得善终。“锦衣校尉袁彬为虏所掠,得侍上左右,颇知书识字,百凡警敏。又有哈铭者,先随使臣吴良羁留在虏,至是亦与彬同侍驾,留虏庭,维持调护,二人之力居多。又有卫士沙狐狸者,亦随上至虏中,汲水取薪,备极劳苦。”

这一战损失有多大?包括张辅这位名将在内的上百名勋贵大臣死于乱军之中,其中自然也还有不少大明王朝的肱骨级别的文官......

朱祁镇被俘后,即便被认出身份,后续似乎也没有太过慌乱,或许少不经事的他根本不知道两国间的战争究竟有多残酷。他甚至还天真地以为:只要宫里给瓦剌足够多金银财宝,自己就能轻易释放。可事实上哪能这么轻松,瓦剌不过是想利用这位皇帝的身份让自身利益最大化。而另一边留守北京城的官员们得知皇帝被俘后,正在采取补救措施。他们为处理王振余党忙的焦头烂额的同时,还要考虑如何救出朱祁镇,不让瓦剌的阴谋得逞。

于谦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北京保卫战拉开序幕——当时为避免瓦剌利用朱祁镇身份做文章,大家还在于谦的带领下另立新皇。

就这样,郕王朱祁钰走马上任,也就是景泰帝,此时明军已重振旗鼓,瓦剌军最终在北京城下吃到苦头撤军。“虏众奉上皇车驾次芦沟桥,果园署官以果品进。上皇命袁彬作书三封,奉皇太后及弟皇帝及谕文武群臣通报虏情,俾固守社稷,遣岳谦同虏使纳哈出至彰义门外答话,谦为官军所杀。纳哈出奔回,也先遂列阵至西直门外,上皇御幄止于德胜门外,帝敕武清伯石亨、尚书于谦等:今高礼、毛福寿领军于彰义门北,杀退贼三百人,生擒一人,尔等即选精兵于教场住劄,以便调用。自都指挥而下,不用命者斩首以徇,然后闻奏。遂敕太监兴安、李永昌往同石亨、于谦等整理军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瓦剌逐渐发现朱祁镇变得毫无政治价值,于是让其归国。而朱祁镇回来后,由于弟弟朱祁钰江山已经坐稳,他无奈成为太上皇。

不过这也是一时之间的,因为他这个弟弟身体并不好,活不长。朱祁钰也意识到这一点,很担心哥哥对皇位有威胁,于是想方设法想将太子换成儿子,但很不幸,他的儿子早夭。此后,大臣们纷纷建议“复辟英宗”。这话朱祁钰当然不爱听,还下令对提出建议的大臣庭杖,复辟这事也就揭过去,但帝位未来花落谁家依旧不明朗......

景泰七年(1456年),此时景帝朱祁钰已然病重,有大臣果断打开南宫,迎英宗复辟,这便是“夺门之变”。而英宗复辟后,处死忠臣于谦,也被后世诟病。

朱祁镇

从这上面来看,无论是土木堡之变,还是夺门之变,他都是妥妥的昏君。那为何说他昏君昏得不彻底呢?

从初心来看,敢御驾亲征,是证明他是有雄心抱负的。而且还值得称道的是,在幻想被打破,知道用钱打动不了瓦剌时,他也展现出一定的气节。比如被也先挟持进攻北京时,他曾对秘密前来看望他的大同知府说过一句话:嘱咐手下,固守城池,不可大开城门。还有后续作书“三封”,分别寄给母亲、弟弟朱祁钰及文武群臣,信件中通报敌情的同时,还要求弟弟要固守社稷。可以说,若是没有朱祁镇这番话,北京城守起来也不会容易,可见这个20岁出头的小皇帝虽然很懦弱,但却一点不胆怯。而且他拒绝娶也先的妹妹,反对在西北当皇帝,也可以看出他并非不懂大是大非之人。

土木堡之变让他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经过被俘、夺门之变后,他懂了政治的残酷,这一系列变故也让他改变原有性格。

虽然他杀了大忠臣于谦,也清算了在易储问题上得罪过他的人,但之后帮过他的那群奸佞,他也没放过。像原来复辟有功的大臣石亨、徐有贞等人,在后来都被清除。

在完全巩固大权后,他开始勤政求变,对外强硬,对内谨慎,不仅肃清官场中的贪污风气,还起用彭时、吕原、陈文等贤臣来辅政,使朝政正式恢复到良性运转的轨道。

朱祁镇

当时他到底有多努力呢?每天早晨五鼓初就起床批阅奏章,之后上早朝,即便到午休时,他依旧要听政事,又或是读书提升自身,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到朝政上面。除此之外,他不仅大度地赦免建文帝的儿子,而且还在晏驾前彻底废除了“宫妃殉葬制”,让这沿袭过近百年的一项陋习得以终结。

这样一来,他还像昏君吗?显然不是,这似乎又成了一个会办实事的明君。但因为有前面那档子事,称他为明君,也不合适。矛盾的处事风格,也让他变成最后“昏君不彻底,明君不合格”的模样。

也正因为如此,后人在评价他时往往会两极分化,其实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最为妥切,那便是“有德无才”,他有抱负,待人不错,人品也还可以,但却没有相应的才华,也过于轻信于人,最终造成大错。

后来经过磨难,重登大宝,开始亡羊补牢,以勤补拙,也是干出了一番政绩。只是与之前造就的损失相比,还是不够的,因此大家记住他,他的出名,,也更多是因为去过瓦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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