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相公亲手送上他人的床榻。
拼死抵抗,结果惹怒了对方,被活活打死。
魂魄抽离的瞬间,看到门外的相公谄媚躬身:
「官爷,我按照您的吩咐做了,这次的举荐……」
我几欲泣血,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再睁眼,我看着身上迫不及待的男人,不再挣扎,反手攀上他的脊背。
谁也不知,我本是传说中为祸世间、吸食男子精元的青狐妖……
1
男人压在我身上,令人作呕的手撕扯着我的衣襟。
我挣扎抵抗,结果被活活打死。
魂魄离体,却看到门外「被逼无奈」的相公谄媚地朝男人笑:
「官爷,我已经按您吩咐的做了,举荐的事……」
男人满脸晦气,抹了把脸上被挠出来的血:「好说。不过那女人……」
相公脸色一白,垂下头,语气冷冷。
「她不知死活冲撞了官爷,自觉羞愧,触壁身亡。」
我几欲泣血,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再睁眼,我看着身上迫不及待的男人,不再挣扎,而是反手攀上了他的脊背。
男人神色迷离地粗声喘息,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愈发青灰的脸色。
我却了然地勾着唇,一缕缕看不见的红丝从他身上飞快溢出,尽数钻入我的身体。
半个时辰后,相公推开门闯了进来。
他脸上的悲愤神色扭曲了一瞬,「青青,你、你还好吗?」
我柔若无骨般窝在男人怀中,把玩着发丝,满腔恨意最终化作一声娇笑:
「相公说什么呢?官爷体贴,我如何不好。」
男人的手在我裸露的肩头摩挲,闻言哈哈大笑:
「沈秀才,青青姑娘细皮嫩肉的,跟着你倒真是委屈了。」
「不若,你割个爱?」
沈彦后槽牙几乎咬烂,一字一句道:
「青青是我的妻。」
男人食髓知味,再开口语气带上了隐隐的威胁和暗示:
「你不过一介书生,寒窗十年亦走不出这个破落小镇,你能给青青姑娘什么呢?」
「不如我们让青青姑娘自己抉择,若她愿意与你一同离开,我就不再强求,如何?」
沈彦眼眶通红,期待地看向我。
「青青,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不应,而是转身拉住男人的袖口轻摇,委屈道:「大人刚刚应允的,都是哄骗民女的吗?」
「哈哈哈,沈秀才,你可听清了?」
男人不再顾忌地搂紧我,「那我可在府中,等着青青姑娘了。」
「青青……」
沈彦一脸受伤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对上他似愧似怨的目光,忍不住发笑。
若非死过一回,还真以为他爱极了我。
亲手将我送上他人的床榻,却能摆出一副被我辜负的模样。
夫妻三载,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沈彦的虚伪和可怕。
他外表依旧清俊落拓,可内里早已悄然腐烂发臭。
是他,亲手杀死了我的相公。
2
我跟着沈彦回家。
为了拿到那一纸和离书。
他拉住我,眼尾泛红:「青青,你不要我了吗?」
「蒋县令家中妾室成群,为人贪婪淫溢,他对你并非真心。」
我笑问:「真心是什么?值多少钱呢?」
他顿了顿,自欺欺人道:「你回来,今天的事当做没发生过,好不好?」
「如何能当做没发生过?」
我拉下衣领,露出那些暧昧的痕迹,「这些,你真的不介意?」
他仿佛被烫到般偏过头去。
过了许久,艰涩地开口:「我不介意。青青,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抽回手,「不好。」
「我介意。」
介意枕边人恶心卑劣的手段与算计。
介意我的一腔真心到头来沦为一场笑话。
介意记忆中的干净少年变成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他还以为我因为失身才会如此,竟然安慰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干净的……」
「可我嫌你脏啊!」
「沈彦,」我笑着撕碎他的遮羞布,「还没恭喜你,终于得到了这次的举荐机会。」
沈彦面色惨白。
若是以往的我,会担心、会心疼。
可此刻,我看着他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在门外冷漠厌恶的姿态。
轻飘飘两句话,定了我的罪名和死因。
如今竟能心安理得地将我瞒在鼓里,还妄想我如从前一般对他体贴爱慕。
究竟是他变了。
还是我,从未看透过他。
3
「你死哪里去了?」粗布麻衣的老妇一脸不满,「衣服也没洗,饭也不做,真该让阿彦休了你这……」
身旁相貌清丽的姑娘扯了扯她,小声提醒:「娘,哥在……」
这便是沈彦口中淳朴善良的娘和小妹。
一个骂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一个贬我是没脸没皮的狐狸精。
在他们眼里,沈彦是前途光明的读书人,而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根本配不上他。
三年来,我操劳家务,做工贴补家用,孝顺长辈,照顾小姑子。
为的只是沈彦能无后顾之忧地考取功名。
可到头来,我得到的只有变本加厉的辱骂和枕边人的欺瞒算计。
我冷冷道:「那就让你的好儿子休了我吧。」
老妇愣了一瞬,旋即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你!你反了天了不成!」
她不敢。
这些年,是我在养家糊口,也是我伺候膝下。没了我,谁愿意嫁给家徒四壁的沈彦,任劳任怨地照顾着一大家子?
这么多年的低声下气,做小伏低。
他们似乎忘了,一开始答应做沈彦妻,分明是她们求来的。
沈母突然看到什么,伸手朝我衣领抓来。待看到我锁骨痕迹,不管不顾地朝我脸上挠:
「你这不知廉耻的小娼妇,竟敢背着彦儿在外头乱搞!」
我抓住她的手,转头朝沈彦看去。
对上了他晦暗阴郁的目光。
他在等。
等我求他。
等我服软。
等我不得不向他低头,永远做他手中趁手又听话的棋子。
「嫂子,就算哥惹你生气了,你也不该出卖自己的身体呀。」
「贱货!淫妇!」沈母见打不到我,嘴里更不干不净地骂着:「浸猪笼,我要将你浸猪笼!」
我甩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拢上散开的衣襟。
「我这一身痕迹,还要拜你那光风霁月的好儿子所赐。」
「浸猪笼,」我大笑,几乎笑弯了腰:
「是该浸猪笼,我那奸夫也别放过,可要一起……」
「母亲!」
沈彦快步上前,拦住沈母呼之欲出的辱骂与攀咬,而后白着唇,受伤地看向我。
他不敢赌。
于是终于软下语气,半求半劝地对我说:「和离书……我给你。」
4
沈彦久久不下笔。
我等得不耐烦,冷声道:「蒋县令在等着我,相公是想反悔了?」
沈彦顿了顿,半晌后低声说:「青青,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你生得貌美,觊觎你的男人如过江之鲫。我守着绝世珍宝,既忧心委屈于你,又要时刻警惕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
「你答应嫁我那日,我发誓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看着我,眼底铺满深不见底的痛苦:「三年,我仍是一无是处的穷酸秀才。」
「我护不住你。」
我平静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护不住我,所以索性将我献了出去,换取你向上攀登的阶梯。」
沈彦折断了毛笔,墨汁在白纸洇出一道鸿沟。
他几乎疯魔。
「那我又能如何!」
「同窗排挤嫉妒、官人暗贬施压,若我执意装傻充愣,一辈子也无法出人头地!」
他软下语气,握着我的手,清润的嗓音犹如裹着蜜糖的砒霜:
「青青,你该理解我的。」
「只要过了今日,我便再也不会受制于人。」
「我们很快、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我一寸一寸扫过他清俊的眉眼,分明是那张脸,我却只觉陌生。
「沈彦,」我迎着他期待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你真恶心。」
他僵了一瞬,而后面上的情绪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沈彦突然笑了。
他将和离书放在我手中,一如从前般温柔地看着我:「别怪我,青青。」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我等你……回家。」
我捏紧手中薄薄的纸页,上头墨渍还未干透,如攀附的淤泥紧紧缠上我的指尖。
一直蔓延到心头。
满目仓皇。
成婚三载,直到此刻,我竟才第一次看懂了他。
凡人皆说妖物生性凉薄、手段残忍。
可分明人心,才是这个世上最虚伪可怕的东西。
「沈彦,你该祈祷我永远也回不来。」
我抚上他的脸,语气轻轻:「否则那日,该是你的死期。」
沈彦,做不成夫妻,我们便做不死不休的仇敌。
5
沈母有句话没有说错。
我的确是「不知廉耻」。
可谁能指望妖物,拥有人类的廉耻心呢?
与男人坦诚相见、翻云覆雨,本就是狐妖吸取精元得以修炼的步骤之一。
就如凡人喝水吃饭一般稀疏平常。
我本该伪装、接近、诱惑人间男子们获取宝贵的精元得以继续修炼。
却偏偏在下山途中,遇见了沈彦。
对这个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一见钟情。
从此,压抑本性,忘却来时路。心甘情愿成为千千万万中再平凡不过的、为君洗手作羹汤的凡世女子。
而这,便是我作茧自缚的开端。
人类最是善变无情,我早该知道的。却依旧被精心编制的情爱迷住了眼,是我活该。
沈彦背叛了我。
他亦该死。
许是知道我与他已经撕破了脸皮,沈彦识趣地拦住沈母与沈梦,没让她们近我的身。
可沈母看着我大摇大摆离开的模样,不甘地咒骂着:「小贱人,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等着看你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那一天!」
沈梦也有些幸灾乐祸,「哥哥很快就会高中,嫂子你真是有眼无珠呀!」
沈母接声:「苍天有眼,休了你这娼妇,届时家室清白的贵女们任阿彦挑选,而你永远只能做那千人骑万人上的贱妇!」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那我就先在这,恭喜您了。
「沈彦他,确实能够高中……」
沈彦闻言眉尾一挑,忍不住上前两步:
「你说的可当真?」
我嗤笑一声,「自然。」
他看着我,仿佛忘记了刚刚的不欢而散,目光眷恋不舍:「不论如何,青青,我说的话依然作数。」
只要回来,仍是他的妻。
我忍不住发笑。
沈彦啊,总能让我一次次地认清,我看上的人,有多么虚伪不堪。
他不知我是世间罕存的青狐妖,却知我有预知福祸的本事。
他不舍的究竟是我,还是我身上能助他平步青云的能力?
不过我倒也没骗他。
他本该被我一把火烧死在书房,可此时再看,整个人却隐隐透着高官加帽、骑马游街的春风得意之相。
因为这一刻,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要他如此轻易死去。
以沈彦的城府和心机,一朝得势,他很快会爬上去。
他一辈子追逐权势和地位,我要让他一一尝过,再尽数失去。
「沈彦,你可要爬快些……」
我们之间的账,届时再来清算。
6
一年时光一晃而逝。
我没能成为蒋县令的第十三房小妾,便被他辗转送给了其他人。
短短一年,我睡过的男人便有数十之多。
我的妖力愈发充足,预知能力也与日俱增。可在那些男人眼中,依旧是可以随意赠与耍弄的玩物。
反观沈彦,短短一年时间便中了举。
众人夹道欢呼,连蒋县令都不得不对他笑脸相迎。
蒋县令笑得牵强:「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沈举人大人有大量,还望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沈彦扬唇,「蒋县令的赏识于沈某有再造之恩,既是恩,便不说那些无所谓的龃龉了。」
蒋县令见状,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
他附和道:「沈举人说的是!功成名就、何愁无妻?那种寡义廉耻的女人如今也只有悔恨不甘的份了!」
周围群众一阵窃窃私语。
「听说这个沈举人曾有一妻,去年和离,今年他便中了举,那女人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哎哎,我可听这沈母说,她那儿媳就不是个安分的。他们之所以和离,是因为她呀……偷人!」
「我见过他妻子,确实一股子狐媚样,瞧着就不安于室……诶,你们看,就是她!」
铺天盖地的谩骂与烂菜叶砸向我,我狼狈地捂住脸,四处躲避。
余光中,沈彦一袭红袍高坐马上,目光悲悯地垂眸望向我。
一个是前途光明的举人,一个是朝三暮四的荡妇。
我辗转在各色男人身边,所有人便都认定了,是我水性杨花背叛了沈彦。
可凭什么!
凭什么他沈彦依旧光风霁月?
而我只能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额角一痛,碎裂的鸡蛋液混着鲜血从脸侧淌下。
「小娼妇,赶紧滚出这里!」
「你看她不知被多少男人糟蹋过,竟还有脸出门。」
「难道是看沈举人发达了,又想吃回头草了?」
「打死她、打死她!」
我被用力推搡在地,手掌嵌入细碎的石子,丝丝缕缕的血水染红了青石砖。
心口涌上一阵仓惶。
眼底的恨意不知何时被无尽的迷茫与绝望所取代。
在这个世道下,我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甚至没有能护住自己的能力。
我真的能报复得了沈彦,让他一无所有吗?
7
溪水从平板石桥下静静淌过。
荡漾的水面倒映着我披头散发的模样。
眼前出现一方手帕。
我抬头,一袭红袍的沈彦静静立在我身旁。
「回来吧,青青。外面的世道太过危险,我本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我恍若未闻,掬起一捧水,仔细清洗额上的伤口。
沈彦语气染上几分莫名的焦躁,他攥住我的手腕,急声道:「我知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为何要堕落至此?」
他的目光落在我松散的衣襟处,那些暧昧的痕迹甚至还未完全褪去。
「那些男人图的只是你的身子,只有我是真心爱你!
「只要你回来,这一年发生的事,我都可以当做不知……」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多么高高在上的施舍,多么委曲求全的退让。
可惜,他的爱,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如何当做不知?」
我抽出手,笑眯眯地点了点他的心口,尾音摇荡:「这一年,我的裙下之臣可并不少,当中不乏官场与读书之人——
「你真的能不惧他人的目光,坦然承认他们眼中的玩物,是你沈彦的妻么?」
沈彦面色一僵,眼底涌上一片暗色。
过了许久,他附上我的手:
「我会在外给你置办一处宅子,没有母亲和小妹,只有你与我。」
沈彦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待那些人死了,便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过去……
「我们忘掉那些,就像从前那般生活,好不好?」
「那你会娶我吗?」
只一句,就让沈彦失了言语。
「……你我二人心意相通,我沈彦此生亦只心悦你一人,青青,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妻。」
我一语道破:「所以你只会把我养在外头,做你见不得光的外室,对么?」
沈彦在此次科考中大放光彩,听闻被知州的监察御史所看重,他的女儿更是对沈彦满心倾慕。
尝过权势地位所带来的便利,沈彦如何会放过这唾手可得的机会?
「这是无奈之举。不论我娶谁,我爱的只有你一人。
「待我功成名就之时,便八抬大轿来娶你,在那之前,青青,只能委屈你暂避风头……」
「滚吧。」
「青青……」
我死死地盯着他:「沈举人应该也不想让御史大人听到某些不为人知的风声吧?当心你的美梦,砰——
「化为泡影。」
8
沈彦走了。
我麻木地一下一下擦拭他触碰过的手腕。
思绪却不自觉飘回五年前。
那年的沈彦不慎摔断了腿,所有人都对沈家避之不及。
我却主动上门,接过照顾他的重担。
沈母如释重负。
我想法设法赚取银子给沈彦医治,替他按摩,为他开解,终于在日复一日的努力下,沈彦康复了。
我知与他不是一路人,便打算在他伤好后离开。
可沈彦却拦住我。
少年支支吾吾,白皙的面庞憋得通红。
他拉住我的手腕,细密的潮气如同骤降的春雨,沿着他的指尖丝丝缕缕漫上我的心口。
「青、青青,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
少年眼神清亮,瞳孔中倒映着我如出一辙的涩然模样。
「你真的愿意娶我?」
「愿意、我愿意!我做梦都想你能嫁给我!」
可沈母不愿意了。
她的儿子康健如初,待春闺一过,功名加身,我这来路不明的孤女如何能配得上?
沈母眼珠一转,说:「家里这般穷,如何能娶妻?再者,待你考取功名再做打算也不迟呀!」
可沈彦铁了心想娶我。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青青,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我会努力考取功名,钱的事我也会想办法,你能不能……」
他咬牙,没出声便先臊红了脸:「能不能嫁给我?」
我迎着他忐忑又期待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呀!」
心头如鼓点般动荡,我慢慢品出几分欢喜和向往。
原是自己,也动了凡心。
「没关系的沈彦,那些繁文缛节可以跳过,我不在意的……」
「不行!」
他却罕见地对我正色道:「你一个姑娘家,无名无分地照顾我,本就委屈了你。」
「如今我能娶到你,那些别的姑娘有的,我的青青也得有。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珍视如宝的妻子!」
那时的沈彦,会担心我被外人诋毁嘲笑,日日夜夜抄书挣钱也要娶我为妻。
而如今,他说妻子头衔不过虚名,想我做他无名无分的掌中雀,笼中鸟。
分明还是那张脸,那个人。
可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9
我决定离开这里。
离开前,却被一张帕子迷晕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便听见耳畔一道嘶哑麻木的声音:
「救她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这样去了,好过从此失了清白,痛苦过活……」
我睁开眼,周遭昏暗逼仄。
微弱的光线下,七八个姑娘瑟瑟发抖倚在角落,低低的啜泣声压抑又绝望。
「你醒了?」
一个十四五岁大的小姑娘苍白着脸,「你的额角伤得不浅,流了好多血……」
我伸手一摸,原是昨日的伤口又撕裂开来,正不停往外淌血。
我接过小姑娘手中的帕子,「谢谢。」
等发蒙的脑袋清醒了些,我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身下微微晃动,隔着厚重的木板依稀能辨认出浅浅的马蹄声。
竟是在马车上。
整架马车只有几道细细的裂缝和一个拳头大的洞口。除非外面的人愿意打开门锁,否则里头的人撞破脑袋也出不去。
再看这些姑娘,虽然衣物朴素,可个个模样清丽标致。
这一遭……怕是有麻烦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空气中渐渐多了丝淡淡的山栀子香。
突然,车门被拉开,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一脸淫笑地看过来。
「反正也是送给男人们的玩物,倒不如让小爷我先尝尝滋味如何!」
「你疯了!」另一个高个子虽有些意动,却还是制止道:「小心主子知道了,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