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秋草黄(三十三)——诬陷

裴元绍谈小说 2024-10-01 05:02:27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

申明:本故事所涉人名、地名皆与现实无关,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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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平他娘为了维护儿子的面子,勒令发生的这一切必须隐瞒着家泰。作为女人,她对温婉儿的心情感同身受,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维护好儿子这个家,刘桂兰即使再不堪,她也是孩子的亲娘,对孩子,她不会有二心!她内心里还是希望刘桂兰能够及时醒悟,好好跟家泰过日子,一起把两个孩子养大!

即便她心里千万遍的告诫自己,可是想到家泰所蒙受的羞辱,她还是替自己的儿子感到悲哀!

得知刘桂兰被人逮了现形之后,她就觉得气血翻涌,为了儿子,她拼力压制喉咙里的那股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

如今出了院门,她的精神一下子垮了下来,就像暴雨后的山体滑坡,她压制不了,噗的一下子吐了出来,人也颓然倒了下去……

家兴吓得魂飞魄散,先前刘桂兰到他家的时候,他就发现娘不太对劲儿,但是他也没往深了想,见娘说话走路都还正常,就没有注意娘的状况。

“娘,娘……娘你咋了?你别吓我啊……”家兴声音里满是焦急、惊恐和担忧。

刘桂兰听见家兴的叫喊声,急忙跑到了门口,只见家平他娘倒在地上,家兴正试图把她抱起来,虽然家兴的块头不小,但对于浑身瘫软的老娘他只感到一阵阵的无能为力!

刘桂兰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了家平他娘,并且说道:“大哥,快把娘背到我的床上!”

家平他娘艰难地说道:“兴儿,娘要……回家……”

家兴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娘,我背你回去!”

家兴蹲下身子,刘桂兰双手扶着家平他娘,把她的两只手搭上家兴的脖子,家兴双手把他娘的屁股一托,背了起来。

刘桂兰跟在后面,家兴头也不回地闷声说道:“你回去吧,不用你跟着!”

刘桂兰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哥,你行吗?”

家兴没理她,腋下夹着手电筒,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他心里焦急,却不敢走快,今晚的夜出奇的黑,他怕万一哪一步没有走稳,再把娘摔了!

他两只手托着娘的屁股,突然才知道,原来娘这么瘦!背在身上,仿佛没有重量,屁股上也没有多少肉,甚至都有些硌手……

想起小时候,娘不知道背了自己多少次,娘的背是兄妹几个温暖的家。多少次,娘怕把孩子放在地头,有虫蚁爬上脸颊,背着他们兄妹在田间地头劳作,在那个艰难年代,娘若抱起了自己,就没办法挣口粮,在以记工分分配口粮的年代,娘常常背着自己出工,自己也常常在娘的背上从朝到暮,从春到冬,兄妹几个哪个不是在娘的背上长大?

如今,自己是第一次背娘,原来一直给自己遮风挡雨的娘也有如此衰弱的一天……

家兴想着想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回到家,秀敏还没睡,靠在床头等着家兴和娘回来,听见动静,她连忙迎了出来:“咋啦这是?”

见到家兴背着家平他娘,秀敏忙过来接过家兴腋下的手电筒:“快,把娘放到床上!”

家兴和秀敏小心翼翼地把家平娘放到了床上,家兴重新拿过手电筒,匆匆嘱咐秀敏道:“你看着娘,我去请邱医生!”

“兴儿,你…回来……”家平娘虚弱地说道。

家兴眼圈红红的,他趴在娘的身边,喊道:“娘……”

家平娘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家兴的手说道:“不用……请大夫,我……没事儿……缓缓就……好了!”

“可是,娘,你刚才吐血了!”家兴声音哽咽着道。

秀敏拿过一条湿毛巾,轻轻替婆婆擦掉嘴角的血渍,问道:“娘咋会吐血?”

“娘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不用怕……我就是刚才……刚才一口气憋闷在心里……”她看着挺着大肚子的秀敏,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我……还要看着我的孙子出世呢……敏儿啊,你去睡吧!不碍事,让兴儿陪着我就行!”

“娘,你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桂兰和家泰也都老大不小了,会处理好这些事儿的。”秀敏劝道。

家平娘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咋说……她是咱肖家的……儿媳妇,如今,那闺女和那个姓高的小子……散了伙,咋说,也是咱们对不住……人家闺女,如果不是老二家的……人两口子好好的……还是一个完整的家……”

“娘,你别想了,好好歇歇!”家兴道。

温婉儿在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走出了肖家泰的家。一路上,她的心痛极了,自从嫁给高万全,她尽心尽力做一个好儿媳,好妻子,好母亲,高万全懒散,赌钱,她都忍了,可是,他竟然还跟别的女人有了那种关系!

最可恨的是,全村都知道了,唯独她被蒙在了鼓里,多么可笑又可怜啊!原来,村子里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而她,竟浑然不自知!

回到家里,看到一对女儿熟睡的小脸,她的心一阵抽疼,男人已经不值得留恋了,可是,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她怎能放得下?

可是,如果自己还在这里,还和这个男人继续过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

想想以后还躺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想想他曾经和别的女人在别人的床上颠龙倒凤,她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她温婉儿绝不会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

“哐当”,院门一声响,引起了隔壁一阵狗吠声,高万全捂着脸进来了,家兴这一拳实实在在,用了十成力,高万全不仅鼻子流了血,一颗门牙也不知道被打到哪儿去了,血,糊了一脸!

但他没去洗,而是进了屋,婉儿的那句话让他有些害怕,他怕婉儿真的不跟他过了。婉儿若走了,孩子、老娘都需要他的照顾,他清楚,自己肯定应付不来。时至今日,他才深刻体会到婉儿的付出和她的重要性,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

他跪在了婉儿面前:“婉儿,不要离开我,你看看孩子,你舍得吗?她们还小,不能没有娘啊婉儿……”

温婉儿看着那张脸,曾几何时,这张脸让她一看就心生欢喜,如今,她却憎恶的看一眼就嫌多余:“我啥都不要,孩子我带走,你一个人可以更自由!”

“婉儿,说啥傻话呢?你想让孩子以后没爹吗?”高万全惊愕地问道。

“她们是女儿,我宁愿她们没有你这样的爹,因为,有了你这样的爹,孩子以后会认为这世上的男人都跟你一个样儿。”婉儿冷声说道。

“婉儿,你是不是要逼着我在你面前以死谢罪,你才甘心?”高万全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怒吼道:“我都求你一个晚上了,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逼得太紧了!”

婉儿迎上他的目光:“高万全,我这样做对你我都有好处,于你,你自由了,以后你想找谁就找谁;于我,我以后不会允许你再伤害我无数回!你懂了吗?”

这时,老太太在屋里喊道:“温婉儿,你给我过来!”

婉儿起身朝着老太太屋里走去,她知道,老太太这种口气叫她,绝对不是有好话要说。

果然,老太太一见到婉儿就问道:“你晚上去哪儿了?我想要喝杯水都没人给我倒!”说着,她便把手边的搪瓷杯一下子就朝着温婉儿砸了过来。

温婉儿身子侧了一下,正好砸在紧随其后的高万全头上,他“哎哟”了一声,捂住了头,说道:“娘,你要喝水叫一声就行了,把茶缸子扔了干啥?”

“啊……儿啊,你的脸咋啦?是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打的?”老太太惊叫了一声,又朝着温婉儿骂道:“你这个女人下手咋那么狠?他可是你男人,你咋这么歹毒?”

温婉儿看着这娘俩,可真是亲娘儿俩啊,有“好”娘果然教出来“好”儿子,她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瓷缸子,倒了一缸子温开水,慢慢放到了老太太床头边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伺候你。你儿子的脸你最好问问是谁打的,他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另外,我再给你一个惊喜,让你今儿晚上双喜临门,我要跟你儿子离婚!咋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太太瞪着一双混浊不堪的眼睛问高万全:“这是咋回事儿?”

高万全低头不语。

婉儿道:“咋样?他都没脸跟你说吧,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儿子和肖家二儿媳妇偷情,被我逮个正着,他的脸就是被肖家人打的。不过,便宜他了,他把人家媳妇儿睡了不知道多少回,只挨了一拳,还是赚了!是吧,娘?”

看着婉儿似笑非笑的脸,老太太嘴皮子动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句话:“男人嘛 ,都一样,他只不过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有啥大不了的?那东西又睡不坏,好歹还是咱占了便宜,你又没吃亏!”

温婉儿被气笑了:“你可真是他的好娘!行吧,祝你们好运!”

婉儿回到了自己屋里,她把门插的死死的,又拿来门后面一根扁担死死地顶住,这才放心地躺下,她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或许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料定,高万全不会让她轻易带走孩子,因为,这是他拿捏她的利器!

大宝的事儿秋草跟家平说过,这孩子还是很听他爹的话,秋草也希望家平能够好好教育一下大宝。

大宝虽然话不多,但是他每天都会到家平屋里坐一会儿,廖廖几句话说一下学校的事儿,家平也会问一问他的学习情况,父子俩基本都是家平说的多,大宝只是默默听着。

家平在床上躺了五年了,因为不晒太阳,他脸上的皮肤很白,是一种苍白。再加上不运动,他的肌肉有些萎缩,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

大宝常常在心里会把爹和黄英杰做比较,爹和他年龄相差无几,但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颓丧的、令人压抑的气场,而反观黄英杰,容光焕发,丰神俊朗,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每次把爹和黄英杰做比较,大宝心里就会升腾起对爹满满的心疼,还有心酸。他曾经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他要让爹以他为荣!

这天晚上吃完饭,大宝又坐在爹的床边,拿着一本书默默地翻看着——他话少,也不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他选择默默地陪在爹的身边。

家平问道:“大宝,黄叔叔给你买了一辆自行车?”

“嗯。”大宝只回答了一个字。

家平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听你娘说,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儿和自行车有关。能跟爹说说是咋回事吗?”

大宝低着头,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他强调:“爹,我真的没偷,错就错在我不应该跟王志刚一起去。而且半路上我跟王志刚发生了分歧,我让他还车,他要拿去卖了换钱,后来我就自己回来了……但是因为这件事,我被学校警告了……”

大宝心里很难过,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爹。爹从小就教育自己做人要坦荡,要好好学习,走出山沟,可是自己总是做的不能令爹满意。好不容易搬到镇上,重新上学,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劝他还车是对的大宝,这一点你没有错!爹告诉你,以后任何时候做任何事,只要是你觉得这件事不对,那不管别人咋说,咋怂恿,咱都不能做。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要有约束自己行为的能力,别人才会尊重你!”家平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我知道了,爹!”

大宝虽然返了校,但他明显感觉同学们对待他的态度较之前有很大的差异。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想起来当初他在卧马岭小学被人冷落,受人嘲笑的日子,那是他最不愿意去回忆的一段灰暗时光!

那时候同学们年龄都小,不知道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该说不该说统统说了出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够承受。

那段时间,他恨极了娘,更恨极了黄英杰!要不是因为他们俩,他咋会遭受小伙伴儿们的嘲笑,嘲笑他有两个爹,辱骂他娘是个骚、狐狸!

而今,这种感觉又来了!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同学是初中生了,已经明白了说话需要考虑再说出口的道理,轻易不会再说伤人的话了!

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一旦有事,十几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依然是一把锋利的利剑,扎的人浑身是伤。

学校里中午是在校食堂吃饭,放学铃声一响,老师一声下课,同学们便一窝蜂地拿着饭盒,跑出教室,去食堂吃饭。

大宝因为感觉到同学们对他的疏远,所以,等大家都走了,他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磨磨唧唧地走出了教室。

大宝性格有些内向,敏感,平素在班里没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王志刚因为跟他是同桌,所以两个人说的话多一些,关系就亲密一些。王志刚没上学了之后,再加上自行车一事的影响,大宝基本上就是独来独往了!

吃完饭,大家纷纷回了教室,这段时间属于自习时间,大部分同学都在写作业,也有的同学在小声说话。

这时,突然一个女同学惊叫了一声:“呀,我的钱不见了!”边说边把书包里的书都倒了出来,认真的一本一本翻找起来。

找着找着,那位女同学小声啜泣起来,旁边的女同学安慰道:“别急,再仔细找找!”

“我都翻找了!没有,那钱是我妈给我买鞋子的,搞丢了我妈肯定会打我的!”女孩儿一边抽泣着一边还努力在书里面翻找。

这时,女孩的同桌突然指着大宝说道:“肖爱国,是不是你偷的?中午放学时我就见你鬼鬼祟祟的,等大家都走了你才走,肯定是你偷的!”

(未完待续,努力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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