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父皇将母妃打入冷宫,皇后顺势要我的抚养权,母妃却说:“沁儿命贱,难堪大雅。”

茄子君君 2024-10-29 16:50:21

上辈子,我是贤妃唯一的孩子。

可她却因为性子冷淡,被青梅竹马的父皇厌弃后,又因为不得人心,被内务府苛待,缺衣少食。

我生来便体弱多病,没了足够的食物和炭火,一病不起。

可贤妃只是淡淡道:

“沁儿也太过娇贵了。小孩子便是要病一病,才身子强健。”

我苦苦地熬了半个月,最后绝望地死在了冰冷的偏殿里。

再睁眼,我回到了父皇想将我送给皇后养的那日。

这次,我没再像前世那样拒绝,而是毫不犹豫的向父皇叩首谢恩。

1.

贤妃愣住了。

她与父皇青梅竹马,颇得恩宠。

父皇对她,总归与旁人不同些,就连协理六宫之权都交给了她。

而正位中宫的皇后,在她的盛宠下反而显得有些窘迫。

虽说大周后宫的规矩是皇子公主皆由皇后抚养,可母妃毕竟是他的真爱。

他哪里舍得让母妃骨肉分离。

今日,不过是父皇打算走个过场罢了。

却没想到,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皇后。

“沁儿,你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贤妃撅着嘴,满脸的不悦:

“你可是我的孩子,怎么能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呢?”

皇后抱住我的手紧了紧,她不悦地扫了母妃一眼:

“贤妃,慎言。”

父皇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虽然偏宠母妃,却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拂了皇后面子。

毕竟,皇后的母族慕容氏人才辈出,乃是朝廷之栋梁。

而皇后更是贤良淑德,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清了清嗓子,温声哄着我:

“和昭,难道是母妃待你不好吗?”

2.

见我满脸的怯弱,父皇眼底的不悦一闪而逝。

他并不喜欢这矫揉的做作模样。

可我神色怯怯,眼神在父皇母妃间徘徊,最后竟是直直晕了过去。

耳畔边,皇后亲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颂玉,去太医院传院正温储良,瞧瞧公主是怎么了。”

贤妃试图阻止,却被皇后三言两语顶了回去。

我即使昏迷着,也没忍住在内心哀叹:

这样蠢笨无知的人,是怎么在后宫活了这么多年的?

温储良医术高妙,一把脉便心下了然,他有些欲言又止,却在父皇威严的目光下,不得不将我的情况如实到来:

“......公主是先天不足的弱症,本该精细养着,可观其脉象......”

温储良低下头,避开贤妃警示的眼神:

“似乎是,气虚血亏,脾胃虚弱之相。”

我就是在这时悠悠转醒,由于实在饿得难受,我忍不住虚弱的呢喃出声:

“父皇,沁儿好饿。”

此时正是申时,按理来说刚用完午膳不久,可我却直喊着饿。

加之温储良那番话,父皇看贤妃的眼神一寸寸冷下来。

他的确不喜孩子娇矜,可贤妃此举,显然是苛待皇嗣。

“贤妃,你可知错?”

一直静默着不曾出声的皇后开了口,言语中的责备之意让贤妃扯紧了绣帕。

“皇上,臣妾,臣妾不过是听说,民间小儿幼年少食,成年后方可身子强健.......”

她这一番解释牵强又蹩脚,就连垂首的温储良都没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父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口气:

“贤妃,禁足关雎宫三月,自行反省吧。”

“和沁即日起,便交由皇后抚养。”

3.

而我,则是顺理成章地在皇后的坤宁宫住了下来。

我撒欢似的在坤宁宫偏殿撒着欢,这里真大,有暖和的被子和炭火,也有能吃饱的精致点心。

皇后宫里的素云姑姑笑吟吟地看着我,替我整理了跑乱的发髻。

“和沁公主,可仔细着身子。”

“娘娘吩咐了,您身子弱,日后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疯跑了。”

眼眶有些发热,我抽了抽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连素日皇后身边的姑姑都知晓我身子弱,要好生将养,贤妃怎么会不知道呢?

上辈子,我对这位皇后的认知都来源于母妃。

“慕容氏怎么如此刻薄,本宫不过是偷偷去见了皇上一眼,竟然罚本宫抄佛教百遍?”

在她口中,皇后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是夺了她皇后之位的第三者。

她嘟着嘴,戴着护甲抄写着佛经。

我劝她摘下护甲,却被她瞪了一眼:

“即使被罚,也要体面。”

“亏你还是本宫的女儿,竟这样不懂道理!”

“和沁,过来。”

皇后娘娘冲我招了招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惴惴不安地走上前,慕容皇后那双温热的手替我擦去了额上的汗珠。

没有护甲。

原来母亲的手,也是可以如此温暖的。

上辈子,母妃不论做什么,都会戴着护甲,甚至有好几次都险些划破我的脸。

慕容皇后见我发愣,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安:

“怎么,可是跑急了不舒服吗?”

她招了招手吩咐道:

“素云,叫太医来给瞧瞧。”

我慌忙摇了摇头,甜甜的冲着她笑了笑:

“母后,我没事。”

慕容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软声道:

“快去收拾一下,晚膳想用些什么?母后让小厨房给你做。”

3.

可惜这顿晚膳,我终究还是没吃上。

贤妃被禁足不过几个时辰,关雎宫便传出了贤妃身子不适的消息。

我止不住冷笑,只觉她是惊慌之下失了分寸。

可没想到,太医会传回这样的消息。

“贤妃......已有三月的身孕了。”

皇后的指尖一颤,尖锐的针尖便刺破了娇嫩的指腹。

我心下有些骇然,拼命回忆着前世种种。

......前世贤妃有孕,是在我病重时。

她借着腹中皇子复宠时,我就在关雎宫的侧殿苦苦挣扎。

可她即使复了宠,也懒得请太医替我治疗:

“她这样的病气,可莫要传给了本宫和腹中的皇子。”

“左不过一个公主而已,有什么用呢,死了便死了吧?”

我是在绝望和饥饿中死去的。

皇后此时看起来比我更糟糕,她有些仓皇的站起身,眼里的泪光几乎要刺伤我的眼。

上辈子,贤妃曾无意间提过一句。

先皇赐婚后,当时的皇后,也是贤妃的亲姨母,为了让自家人先诞下子嗣,在御赐的镯子里藏了避子丸。

她如此苦心,却不料被贤妃背刺,为了给先帝表忠心,更是为了给当今圣上铺路,揭发了先皇后做下的腌臜事。

先皇大怒,废了先皇后为庶人,一杯毒酒了结了她的性命。

贤妃说起此事时,还装模作样地落了两滴泪:

“姨母手段如此狠毒,我也是为了还那些冤死的亡魂一个公道啊。”

她如此说着,却从不告诉皇后娘娘她多年不孕的真相。

“皇后本就不受宠,若再怀孕身形走样,可是更难得皇上宠爱了。”

“我这是为她好。”

5.

后宫几乎成了贤妃的天下。

因着她身怀有孕,父皇大喜,不仅免了禁足,各种赏赐更是流水般地向关雎宫送。

皇后病了。

她夜夜都在做噩梦,凤仪宫每夜的灯火伴随着细碎的哭声,我连眼都不敢合上。

上辈子,我病入膏肓时,母后曾想来探望我。

可惜,她带来的那些补品和药膳都被贤妃拒之门外。

我知道的,她不是贤妃口中的那个善妒的恶妇。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正殿的门。

颂玉面色焦急,顾不得僭越便想将我拉下去。

我知道,她是怕皇后看到我这个贤妃的女儿吃心。

“颂玉,稚子无辜,你不必如此..”

我跪在皇后的病榻前,拿下她手上的镯子,“咔哒”一声,打开了那隐藏在金镯里的暗盒。

一声脆响,那镯子里的细小丹丸滚落一地。

“母后,您瞧。”

“害死您腹中皇子的,就是这些东西。”

皇后素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突兀的红,她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好。”

我敛下眉,不忍心看她脸上的凄楚。

那绝育的丹丸,是她的父兄攻下的西域才有的玩意。

皇后见多识广,博学广知,自然是认得的。

这种缴获的奇毒,只有父皇有资格调动。

不想让皇后生子的,可不只是贤妃和她的姨母。

还有那位高坐龙椅,大权在握的君主。

6.

前世我虽甚少与这位皇后娘娘有交集,却也依稀知道,她出嫁前便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贤名在外,引得各家儿郎纷纷上门提亲。

后来,先皇一道圣旨将她封为王妃。

她的余生,便注定只能被困在宫墙内。

其实当日我告知她真相后,便后悔了。

我怕,怕自己往后再无依仗,也怕她真的一蹶不振。

可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

不过一月间,她雷厉风行重掌六宫大权,借着贤妃身怀有孕,提拔了满宫妃嫔侍寝。

一时间,宫中对皇后恭敬更甚。

能在后宫争夺一席之地的女人,除了贤妃哪个是真的愚蠢,该依附谁依仗谁,一看便知。

“......宫中该有些新面孔了。”

我拨了拨琴弦,唇边漾开一抹娴静的笑:

“贤妃的贴身丫鬟诺儿,姿色颇佳,年方二八。”

“最适宜——服侍父皇。”

自从那夜过后,皇后便不再将我当作寻常稚童。

虽然我才未满十岁,她却已经开始为我遍寻名师伴读,教授我帝王之术。

我虽隐隐有些猜测,可却不敢真的相信。

毕竟——古往今来,鲜少有女子称帝。

7.

怀胎五月的贤妃得意扬扬地满宫里炫耀了一圈后,心满意足地回宫时,见到的便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和父皇衣衫凌乱,面色含春画面。

她本就愚昧,这般故意设局也未察觉分毫,当下便气得破口大骂,那带着长长护甲的手便要向诺儿脸上抓去。

诺儿何等娇小敏捷,机敏地向皇帝身后躲藏,贤妃大着肚子本就粗笨,盛怒之下竟然直接抓破了皇帝的皮肉。

“啊!娘娘,您怎能伤了皇上龙体......”

诺儿一声娇呼唤回父皇的神志,眼眶里盛满了泪,将落未落,楚楚动人。

反观贤妃,面色涨红,目眦欲裂,臃肿的身子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尖利的护甲上,甚至还沾着父皇的皮肉。

“够了!贤妃!”

父皇披上明黄的寝衣,皱眉训斥道:

“你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妃嫔的样子!”

贤妃气得泪水滚滚而落,她咬着唇,话语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皇上!您是臣妾的夫君啊!”

“您怎么能,怎么能在臣妾辛苦孕育皇子时,这样羞辱臣妾?”

一片寂静中,有人推开了殿门:

“贤妃,此言差矣。”

“嫉妒可是后妃大忌,你身为妃位,身怀有孕不便侍奉,你的贴身宫女此举,倒也不算越了规矩。”

皇后那双剪水秋瞳扫过殿内的一片狼藉,唇角勾起的笑娴静温婉,可落在贤妃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嘲讽。

当年的贤妃,在皇后还是太子妃,且身怀六甲时,和父皇私相授受。

8.

父皇气的额上青筋直跳,他看着期期艾艾的贤妃,又看了看眼含泪花,喊着“皇上娘娘赎罪”的诺儿,厌烦的情绪几乎掩藏不住。

“皇后!朕身子不适,你看着办吧!”

皇后娘娘脸上依旧是那样恭顺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没由来地让人心底发寒。

最终诺儿被封为答应,贤妃因着有孕在身,只嘱咐了身边的奴婢,不允许让她出关雎宫。

关雎宫冷清的偏殿里,身披黑袍的我笑了笑,用燃烧的火折子引燃了宫室。

贤妃,你欠我的,可不只是一条命。

我的亲生母亲是当年贤妃的一个婢女,父亲是宫中一个普通的侍卫。

两人本该出宫安稳度日,却被假孕争宠的贤妃扣住,在生下一个女婴后,一把火将二人烧死。

我在幼时的肚兜里发现了一封缝起来的血书。

我的亲生母亲,只来得及匆匆见我一面,便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火焰几乎蔓延到关雎宫主殿时,才有宫人发觉走了水。我隐匿在黑夜的死角里,死死的盯着被宫人护着,面色仓皇的贤妃。

你应该也不敢忘吧。

当年那个被你杀死的宫女,也是在怀胎五月时,被你强行囚禁在了宫中。

午夜梦回,你有没有害怕过,害怕她来向你追魂索命?

9.

我的目的,从来便不是所谓的权位。

我要贤妃,以命偿命。

“诺儿?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还想着来找本宫品茗不成?”

眼前的诺儿面色恭顺,对我行的依旧还是奴婢的礼仪。

“奴婢,谢公主指点。”

我扬了扬眉,面不改色的坐下,香炉里焚烧的苏合香熏得香甜:

“听闻你妹妹身子好了不少?”

“银子若不够,只管来找本宫要。”

诺儿家道中落,恰逢父母接连离世,只剩她与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去岁京城中时疫厉害,她那妹妹也不幸染上了,诺儿花完了宫中的俸禄,也只堪堪吊住了妹妹的一条命。

她走投无路向贤妃哭诉,贤妃却只安抚说吉人自有天相,到最后竟然是连半两纹银都不曾给。

可贤妃自己,素爱奢靡,就连护甲上都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宝石,日常更是以牛乳泡澡,丝绸擦身。

明明只要随意从护甲上扣下一颗宝石,便能救下一条人命。

她不愿做这个好人,我来做。

“诺答应,贤妃有孕本是大喜,可宫中却凭发怪异之事......”

“你说,这可怎么好呢?”

聪明人对话,格外的轻松。

我垂下眸,看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龙井,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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