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被俘的国民党中将宋希濂对解放军战士说:“仗打完了,没其他事了,你们可以回家种田了。” 战士说:“你说的不对,我们还要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 12月19日清晨,曾指挥两个兵团十四万大军的宋希濂,带着一千多残部渡河到了大渡河沙坪北岸。就在这时,枪声大作,解放军的追击部队赶到了。 宋希濂见大势已去试图自杀,被警卫排长袁定侯夺去手枪制止。在袁定侯的劝说下,宋希濂混入俘虏群中,想要蒙混过关。 在解放军干部甄别俘虏身份时,宋希濂被问到时说:“我叫周伯瑞,是一个军需。” 宋希濂穿得是士兵服,在蒋军将领中也是年龄小的,解放军干部也就相信了他的说辞。当晚,俘虏们被安排到附近的民房休息,宋希濂一夜无眠,内心很是煎熬。 第二天一大早,俘虏们集中后,一个解放军干部在介绍了优待俘虏的政策后,问:“你们中有谁知道宋希濂的下落?” 千余俘虏中,无人吭声。宋希濂悄声和身边几个亲信低语,准备一会在押解途中,寻个机会逃走。就在这时,一个叫王尚述的解放军干部认出了宋希濂。 王尚述原是解放军某部的营指导员,在1948年冬,打入了宋希濂所办的军政学校。长沙起义后,老蒋加强了对宋希濂部的监视,王尚述的身份暴露。 宋希濂将王尚述叫来询问一番后,并未处理,让他继续留在校本部工作。宋希濂在川东溃败,在快逃至大渡河沙坪的前一天,王尚述脱离宋部,和后面追击的解放军部队接上了头。 在宋希濂被俘的第二天清晨,王尚述跟着一支解放军部队渡河,过河后在俘虏群中望见了宋希濂。 当王尚述带着解放军干部出现在宋希濂面前时,宋希濂见无法遮掩,只得承认说:“我就是你们在找的宋希濂。” 被俘的普通官兵在身份核实后,拿着解放军发放路费、路条离开,宋希濂等主要军官,则被押解前往乐山。 在途中休息间隙,宋希濂和押解的解放军战士聊天时,说:“等西南、西北都被平定后,也就不需要这么多部队了,你们可以解甲回乡了。” 一个战士说:“解放全中国,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还要建设强大的国防力量,搞好建设,需要干的事情还很多。” 一个普通的解放军战士,竟能说出这么有水平和觉悟的话,这让宋希濂大为触动,感慨的说:“军队打仗,一定要让官兵们知道是为何而战,否则,人数再多,装备再好,也是不济事的。” 到了乐山城外时,一个拿着照相机的解放军干部过来,让宋希濂等被俘的十几个将级军官站成一排。 在解放军干部对好镜头,正要按快门的时候,站在中间位置的宋希濂故意把头扭过去。如此一连几次,导致无法拍照,解放军干部生气的走过来,说:“宋希濂,你要再不配合工作,我枪毙你。” 宋希濂脾气也上来了,大吼道:“枪毙就枪毙,是现在执行呢,还是随后执行?” 解放军干部也就是吓唬宋希濂,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只得气冲冲的离开。第二天,当宋希濂和被俘军官在临时安置的院子里聊天时,一辆吉普车停在院门口,一个战士走进来问:“谁是宋希濂,我们司令员要见你。” 由于有昨天和解放军干部争吵一事,被俘军官误以为是要把宋希濂骗出去枪决,纷纷拦着不让宋希濂走。宋希濂心中虽疑惑,但还是摆手制止了这些昔日的下属,跟着解放军战士上了车。 吉普车在城内行驶了一会后,在一个临时指挥所门口停下,宋希濂被带进一个房间。里面一个年轻的解放军干部正在翻看文件,见宋希濂进来后,指着一旁的椅子,笑着说:“请坐。” 宋希濂坐下后,打量着这个解放军干部,揣测着对方的身份,给宋希濂倒水的战士说:“这是我们的杨勇司令员。” 杨勇让宋希濂坐下,然后说:“昨天是我们的干部不懂事,他的做法违反了政策,我代他向你道歉。” 指挥十几万大军的解放军兵团司令员,向一个被俘的蒋军将领道歉,这让宋希濂忍不住鼻子发酸。 在谈话中,杨勇以惋惜的语气说:“你的部队在宜昌、恩施的时候,我们派人去争取过你,想让你效仿在长沙起义的陈明仁,但人还未到,你就退到巴西去了。” 想到和陈明仁同为黄埔一期生,如今却身份悬殊,宋希濂不由得低下了头。杨勇劝慰说:“凡事少回头看,要往前看。你现在安心改造,想一想后半生如何去改变。” 杨勇和宋希濂谈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在结束时将宋希濂送上了车。宋希濂回去后,向被俘军官们讲述了和杨勇会面的经过,众人听后都是啧啧称奇,有人说:“人家的兵团司令能和宋长官见面,姿态还这么低,这份胸襟不得不服。” 过了一会,昨天照相的解放军干部来了,他向宋希濂主动道歉。宋希濂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脸一下红了,连连摆手说:“昨天的事,责任主要在我,是我心情不好故意不让你照,以后,你想照几张就照几张。” 宋希濂被特赦后,有一次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在大会堂的宴会上遇见了杨勇,宋希濂主动向杨勇敬酒,杨勇微笑着回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