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战时,平汉路的杂牌将领大骂蒋介石,总指挥何成浚跟着大骂,骂的比其他人都凶,骂完后说:“大家气消了,这下给蒋总司令去打仗吧。” 大战爆发后,阎锡山、冯玉祥等反蒋联军的兵力超过七十万,蒋系部队为六十万。兵力不占优势的蒋介石,大肆收编拉拢杂牌部队,将平汉路的分为左右两翼,由刘峙、何成浚分任总司令。 刘峙的左翼军,虽辖刘茂恩、杨虎城等杂牌军,但主力则是老蒋的嫡系部队;何成浚的右翼军,基本全是杂牌部队了。 在平汉路这个重要的战场,老蒋委任何成浚指挥大部分杂牌军,可以说是选对了人,因为此人兼具流氓、政客、军阀三重特长,有“杂牌军的天才协调者”之称。 何成浚字雪竹,湖北随州人,早年曾留学日本,期间加入了同盟会,和黄兴、陈其美交好,属于资格很老的国民党员了。 武昌起义后,何成浚被黄兴派去南京筹建国民政府,担任陆军部副官长、总务厅长等职务。“二次革命”失败后,黄兴病死,陈其美被暗杀,失去依仗的何成浚四处辗转,居无定所,一度过的很是落魄。 1923年,何成浚被孙中山任命为湖北招讨使兼北伐总司令部参谋长,随总司令谭延闿率部进入江西北伐,这次北伐先胜后败,战后心灰意冷的何成浚辞职回到上海闲住。 何成浚和老蒋的结义大哥陈其美关系很好,因此老蒋对他有好感,也认可他的能力,在北伐前将他召到广州作为幕僚。北伐开始后,何成浚被老蒋聘为军事总参议。 此后,在老蒋的关照下,何成浚的仕途不错,先后担任鄂北绥靖主任、第一集团军参谋长兼徐州行营主任、北平行营主任,湖北省主席等要职。 中原大战爆发,老蒋见平汉路战况吃紧,急调何成浚前往,指挥各路杂牌部队。蒋系的杂牌将领,对何成浚来给他们当总指挥,不但不排斥,反而很尊敬,且还有亲切之感。 一来,何成浚是老资格的国民党员,和老蒋交情匪浅,当总指挥之前,担任的也都是军政要职,这些杂牌将领,对他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二来,何成浚闯荡多年,失势时曾在上海滩混迹过几年,和黄金荣、杜月笙等青帮头目都有往来,这段经历让他练就了一副圆滑处事的“本事”。何成浚就任平汉路右翼军总指挥后,和杂牌将领时常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很快就打成一片。 再者,何成浚姿态放的很低,从不以总指挥自居,有事摆出一副大家一起商量的架势,让杂牌将领们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也是何成浚狡猾之处,他这个总指挥上任时就带了几个幕僚,没有任何基本部队,惹怒了那个杂牌将领,都不好办。 右翼军总指挥部设在漯河车站,何成浚是从武汉乘坐专列上任的,到后他将专列停在车站,平日办公就在专列上。 为了让杂牌将领们在作战中出力,不耍滑头,何成浚采取了“银弹”和“肉弹”攻势。 何成浚向南京的老蒋,申请来一笔巨款后,利用在湖北当省主席期间积累的关系,从武汉等地重金招募了上百个厨子,在漯河大摆流水宴席,此外还从各地搜罗来了不少的妓女。 白天,何成浚陪着杂牌将领在或在宴席上吃喝,或打牌玩乐,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老蒋对何成浚终究不是完全放心,派军需署长俞飞鹏(和老蒋是表兄弟)去漯河,名为协助何成浚工作,实为监视。 俞飞鹏到后,很快和何成浚打成一片。俞飞鹏喜好打牌,在何成浚的配合下,在牌桌上,和那些杂牌将领拉近了关系。 晚上,何成浚在专设房间中,让妓女和杂牌将领住在一起。 有人向老蒋告状,说何成浚在漯河不管军事,只顾玩乐,应予撤职。老蒋去密电向俞飞鹏询问缘由后,不去追究。 靠着这些手段,何成浚和杂牌将领的“感情”日益亲近起来。有一次,何成浚召开军事会议,说战况激烈,需调几个师的兵力去前线“填坑”。 杂牌将领们纷纷诉苦,说自开战以来,不见老蒋的嫡系部队支援,再打下去,他们的老本都要折光了。众人越说越气,有人干脆骂起老蒋,说他向来是歧视杂牌,两面三刀。 何成浚也跟上大家一同骂了起来:“诸位这点事算啥,蒋总司令干的坏事,比这更不堪的多了去。” 见众人一脸惊呆样,何成浚揭起了老蒋的老底,连老蒋在上海打流期间的往事都一股脑讲了。 说完后,何成浚最后总结道:“蒋总司令坏事没少干,他对不起的人多了。说起来,亏欠我和大家的都不少。” 见火候差不多了,何成浚再次召开中断的军事会议。在场的杂牌将领,刚跟着何成浚痛骂了老蒋,也都不好意思不执行分配给他们的作战任务。 靠着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何成浚熟练的将平汉路归他指挥的杂牌将领玩弄于股掌之上,老蒋本来最担心何成浚的右翼军出问题,但在整个中原大战期间,右翼军的杂牌将领,尽管对老蒋多有不满,但在何成浚的压服下,并无主要将领倒向阎、冯联军。 中原大战后,老蒋将何成浚引为智囊。1935年,老蒋重订军衔等级制度后首次授衔,何成浚被授予陆军二级上将。 何成浚仕途的分水岭在“西安事变”,狡黠的他将宝押在了军政部长何应钦身上,不料老蒋被释放,事变和平解决。此后,何成浚遭到老蒋冷遇,除军委会军法部总监外,再未担任任何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