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永禄(曾是清朝皋兰县的房班)又说:“这个毓大人(毓贤),真是个硬汉子,已经快到杀头的时候,还很安静地写了一天的字,有横批,有对联。到赴刑场走出房门时,忽然又回到房里,把图章都盖在所写的横批对联上,才到院子里接‘上谕’。监斩官何大人(即何福垫)站在公案旁边,宣读‘谕旨’,公案上供的是‘万岁牌’。‘谕旨’宣读毕,外边就喊:‘传犯官到外边向北阙谢恩’。毓大人站起来大步走出大门,大门外边也设有一张方桌,灯烛辉煌,毓大人就跪在红毡上,磕了三个头。及至将起而未起的时候,营兵田大哥(即田拐子)给他后脑勺子一刀,只把食管砍断,气管还是连着。毓大人的跟班看不过,才用腰刀向其心窝戳了一刀,这才毕命。真是惨啊!我们班上,在早七点钟的时候,就把刑场打扫干净了,杀他为什么作难呢?就是由于没有上绑,又没有绳子绊牵,未动手而心先软了。当时,毓大人的打扮是长袍大马褂,把辫子盘起来,外边罩着油布雨衣,没有带刑具。丝毫没有惧怕表现,真不容易。”
(姚天骥按:我有个旧同事赵子俊,生于光绪元年(1875年),斩毓贤时他26岁,正在皋兰房科里当助手,是现场目睹人之一。据他说:“毓贤在将被刑时,问:‘是哪一个伺候我?’田拐子上前打了一个单拱,说:‘我伺候大人。’毓贤说:‘你快点。’说毕,将臂上带的一只金镯脱下来给了田拐子作为赏物。田拐子得财心软,才没有干利落。毓贤的跟班看见毓贤求死不得的惨状,才用刀将气管割断。”这与潜园所述微有出人,特附此待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