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6月,黄埔一期的国民党中将龙慕韩被蒋介石下令处决,龙慕韩听到判决大叫冤枉:“你们一定是疯了!你们不能不讲良心呀!兰封就算是老子丢的,可兰封也是老子带人夺回来的呀。”但于事无补,6月17日,龙慕韩在武汉被执行枪决,这是抗战爆发以来第一个被军法处决的黄埔一期将领。 5月13日,日军土肥原师团渡过黄河,攻占菏泽后,继续猖狂南下。见土肥原师团二万多人远离大部队,孤军冒进,是围歼的好机会,蒋介石将善打硬仗的薛岳从第三战区调到第一战区。一时间,豫东地区战云密布,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宋希濂的第七十一军、桂永清的第二十七军、黄杰的第八军,以及粤系李汉魂的第六十四军等十几万大军,结成口袋阵,专等骄横的土肥原师团入瓮。 龙慕韩时任第八十八师中将师长,也率部参加了兰封会战。龙慕韩是黄埔一期生,全面抗战爆发后,他任第十三军第八十九师副师长,率部驻防平地泉,他和军长汤恩伯产生矛盾,在南口战役离开了第八十九师。 1938年初,龙慕韩被任命为第八十八师师长。该师在国民党军中颇有名气,原属国民政府警卫军,是由德国顾问训练的精锐之师,曾打响“八一三”淞沪会战八字桥反击日军第一枪,“八百壮士”也出自这个师的五二四团。在惨烈的南京保卫战中,第八十八师仅高级军官就阵亡两名旅长、3名团长。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八十八师主力历经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后,基本是伤亡殆尽,龙慕韩任师长时的八十八师只是继承了番号,兵员和装备和原八十八师相比是大大不如的。 龙慕韩任师长后,八十八师属第七十一军序列,驻防洛阳,军长为王敬久,该军还有沈发藻的第八十七师。1938年5月初,因王敬久与洛阳警备司令祝绍周闹矛盾,黄埔一期的宋希濂奉调第七十一军军长,不久部队即车运豫东参战。这时,第八十八师下辖第二六二、第二六四两个旅,原准备赴商丘驻防,且其第二六四旅已抵达商丘。第二六二旅在东开途中,因铁路被炸断滞留于兰封车站,随之第七十一军军部和第八十七师也开抵兰封,担负起守备兰封的任务。这样一来,第八十八师就只有第二六二旅一个旅的兵力了。 不久,桂永清的第二十七军和邱清泉所带的战车营、搜索装甲车营相继抵达兰封,蒋介石即下令第七十一军及八十七师向兰封、考城间的红庙侧背攻击,并要求第八十八师仍留兰封,龙慕韩又暂归桂永清指挥。 宋希濂曾力争全军一同前移作战,但未被批准,只好率军向东北方向攻击前进。如此,只有一个旅的第八十八师就更孤单了。 面对强敌,桂永清本应拼力死守待援,但他却乘战车向西败逃。他也深知兰封一旦丢失责任重大,于是匆匆写下一纸命令,要龙慕韩率所部固守兰封。这是国民党军队常见的“损失友军,保全自己”的典型做法。 龙慕韩接到命令,认为仅以第二六二旅数千人马,根本抵挡不住日军凶猛的攻势。要么遵命固守待援,最后全部伤亡;要么避敌锋芒,违令退出兰封。龙慕韩短暂思考后,自作主张,率部退出了兰封城。 兰封失守,陇海路一断,不仅使尚未摆好的口袋阵被捅破,从徐州撤退途中的大批军用物资被卡住;而且日军如借路西行,直取开封、郑州,将使中原全局陷于混乱。 正在开封督战的蒋介石、程潜、薛岳闻听大怒,严令豫东各军全力堵截日军,命李汉魂第六十四军限期收复罗王集,要桂永清、宋希濂不惜一切代价收复兰封,否则军法从事。 5月25日,宋希濂亲率第七十一军两个师反攻兰封。这时,龙慕韩也自知闯了大祸,丝毫不敢懈怠,亦头戴钢盔,手持武器,亲自督战反攻。经浴血奋战,反复争夺,宋希濂率部于27日攻入兰封。 前敌总司令薛岳见口袋底又封牢了,便开始严厉督令各部不间断地对日军发动攻势,缩小包围圈,以争取全歼土肥原师团。就在激战正酣之时,日军第十六师团及独立混成第三、第十三旅团自徐州向西攻击,威胁围攻土肥原师团的中国军队侧背,以解败兵之围。 激战至1938年5月29日晚,豫东前敌总司令薛岳见屡攻三义集不克,自身伤亡增大,攻击力锐减,日军东路解围部队正在加速推进,豫东兵团面临敌合围之险,只得忍痛决定部队停止进攻,逐次撤离战场。至此,兰封会战结束,遭受重创的土肥原师团在最后时刻得以死里逃生。 兰封会战,十几个师未能围歼2万余兵员的土肥原师团,使蒋介石暴跳如雷,感叹兰封会战“实为战争史上千古笑柄”,他下令彻查战败原因。桂永清与龙慕韩失守兰封致使豫东战场全局被动,并耽误合围土肥原宝贵的4天时间,成为众口一词的说法。于是军法执行总监部军法会审决定:第二十七军长桂永清撤职查办;第四十六师师长李良荣革职留用,戴罪立功;第八十八师师长龙慕韩玩忽职守,放弃兰封,着即押至武汉处决。 龙慕韩放弃兰封是事实,死得并不冤,但是桂永清掌握着一个军,却一触即溃,责任更大,却只是撤职查办,后来反而继续得到重用,这种处理让人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