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8月,杜聿明对被特赦不久的文强,说:“有政策,国民党回来的这些将领,如果结了婚家属在海外的,都把她们接回来,使他们团聚。如果他们的配偶不在了,允许他们在大陆结婚。” 当时,文强等在全国政协的24个文史专员成一组。由于文强是学习组长,所以一些人结婚,都是他安排的。赵子立(当过国民党河南省主席)的两个老婆在台湾,那两个老婆不回来,所以文强安排了赵子立在大陆结了婚。 黄维的妻子蔡若曙死后,黄维和史逸清结婚。有一天,黄维对文强说:“你给我们安排结婚,你自己怎么不结婚呢?” 文强:“一方面我已经快70岁了,再有一方面,我已经有五个儿子在大陆,我就不结婚了。” 黄维说:“你看你在这个家里,我们来看看你,你自己要烧开水,连烧开水的人都没有了。你这个生活怎么过啊?你年纪老了。老了应该有个伴啊。” 文强说:“我这个情况你也都知道,我不想结婚。” 过了一段时间,文强在政协的一个女同事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叫张某的,是打太极拳认识的,你们两个见见面吧。” 文强和张某在一个朋友家见了面,文强问张某是什么地方的人? 张某说她是天津人,一问她的年龄,文强比她大15岁。两人聊起民国时期天津的军政要人,张某认识原天津市市长杜建时,还有天津的好多人她都认识了。 文强说:“你还有一定的地位呀?” 张某说:“我那个丈夫是开私人银行的,后来他去世了。” 文强给政协写了个要求结婚的报告,政协派了学习组的赵秘书,调查了张某,还找张某谈了话。之后,赵秘书就跟文强讲:“文老,张这个人,你最好放弃。” 文强问:“怎么啦?” 赵秘书说:“根据我们的调查,她这个人哪,第一,她没有职业,她嫁过来一切的生活都要你管;第二,这个人古怪,我们调查了好多地方好多人,都说她脾气古怪。群众关系不好,到哪个地方,都把群众得罪了。她没有朋友。你结婚呢,是为了有个伴啊,你如果跟这个人结婚,这样古怪,不好。” 文强说:“我感谢你,调查这么细。” 就在文强结婚这个念头就要取消了时,介绍人又跑来找他:“我给你介绍的张某,你为什么也不理人家啦?” 文强就把政协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介绍人,介绍人说:“你糊涂!” 文强问:“怎么糊涂呢?” 介绍人说:“没有职业,群众关系不好,脾气古怪,你说说看,这些哪个是大问题?” 听介绍人这么一说,文强觉得有道理呀,说:“这样吧,我准备跟她结婚。” 于是,文强又去问赵秘书,赵秘书说:“文老,我不敢说反对。由你自己去决定吧。我不参加意见了。” 就这样,文强和张某到居民委员会去登记,就结了婚。 结果婚后不久,文强就发现,政协对张某的定性是太准确了。张某经常让文强替她办事,文强不愿意求人,结果张某就不给他做饭。 当时,文强的工资一到,就被张某拿走了。后来文强又发现,朋友们给他祝寿寄了一些美元,张某都拿去了,文强连信都看不到。比如,在文强快过90岁生日时,蒋纬国来信祝寿还寄来了1000块美金,结果钱直接被张某拿去了。 这样的日子呢,文强过了好多年啦。邻居也忍不住对文强说:“每天你的老伴不到9点不起来,她也不做早饭给你吃,我看见你自己买点油条在那里吃。” 张某得知后,去骂邻居说:“你们怎么管事情管到我家里来了?” 后来,张某要文强向在美国的大儿子要钱,说:“你给我的每月2000元工资不够用。我没有职业,我还要医药费,你的儿子都有钱,在美国当教授的儿子一个月就有一万多美金,他一个月拿个千把块钱也应该呀,你那个做生意的儿子也有钱啊,你跟他要钱!” 文强说:“我一生没有伸手要过钱,我一生也不想向自己的儿子要钱。我左右的这些邻居,他们的工资都比我低,他们的人口还比我们多,为什么我们的日子就过不好呢?你这个毛病不对。从下个月起,工资我自己来管,不归你管了。” 之后政协送工资来,文强就自己签字,他对张某说:“我每个月拿1000块给你。吃饭的钱我管。” 一个月下来,两个人吃饭四百块钱都用不完,文强说:“你没有道理,你跟我将近20年了,你把我们的钱搞到哪里去了?朋友送给我祝寿的钱搞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把过去的开销给我看看。” 张某说:“我在你家里,你每个月起码要给我1000元劳务费。 自从文强自己拿工资后,张某一天到晚找文强吵,她把文强住的房子防盗门安一道锁,胡同门安一道锁,住的房子安一道锁,三道锁钥匙都她拿着,把文强关在家里。 无法忍受的文强,最后决定起诉离婚。张某没有生活费,要文强给她三万块钱,文强怕三万块钱太少点,又拿出两万块钱,给了张某五万块钱,政协分配给文强的房子,文强也让了出来,这才解除了婚约。 文强的儿子买了房子,安排让他住在这套新房子里,文强这才获得自由。他后来回忆说:“我一生三次结婚,最后这一次,是我自己搞坏了。这是我特赦之后所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