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月10日,杨宇霆被张学良的卫士枪杀在老虎厅,北平的白崇禧大为沮丧,他的“奉桂合作”计划化作泡影。与此同时,蒋介石磨刀霍霍,准备对白崇禧下手。 一天,白崇禧的参谋长兼第十一师师长王泽民报告说:“这几天,我属下的两个团长行踪诡秘。据了解,他们跟何成濬有所接触。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情报说,刘春荣被提为第十四师师长,魏益之被提为第五十四师师长,而何成濬则以北平行营主任兼由这两个师合编的第十军之军长。这样一来,我的两个团全被挖走了,第十一师也就名存实亡。” 王泽民带来的消息使白崇禧大吃一惊。本来他派王泽民兼任第十一师师长正是为了控制住刘春荣和魏益之,现在,这两个团还是眼睁睁地失去了。如果没有蒋介石的在背后撑腰,何成濬敢如此明目张胆么? “还有呢,听说唐生智最近在天津出现,很可能是针对我们而来。”王泽民忧心忡忡。 白崇禧坐不住了,斩钉截铁地说:“马上整队南下,向武汉靠拢,兵力嘛,能带走多少算多少。” 王泽民说:“不论从京汉路或者津浦路走,都得经过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的防区。恐怕......。” 这时,一个马弁进来报告说,第一集团军第四军团总指挥方振武求见。 当时的四个集团军中,第一集团军是蒋介石系统的,第二是冯玉祥系统,第三是阎锡山系统,第四则是桂系。对方振武的到来,白崇禧还是很吃惊的,他问:“来了多少人马?” “一辆小车,两名卫兵。”马弁回答。 在马弁转身退出的短暂时间里,白崇禧迅速跟王泽民交换了意见,决定让王泽民避到一旁。 白崇禧移步走出门口迎接:“方兄!大冷天老远的跑来,不知有何见教?” 方振武走进屋子径自找位子坐下,直言说:“今天我无意中得到一个对你极其不利的情报,念在彼此并肩北伐的袍泽之谊,特地不避嫌疑前来相告。” 方振武环顾身旁并无第三人,便压低了嗓门说:“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的部队已经掌握不住了。”接着就把白崇禧的部属六个旅长密谋将白绑送的事概述一遍。 白崇禧目瞪口呆,脸色骤变,连连感谢方振武,方振武说完之后,就告辞离开。分手之后,白崇禧只觉浑身湿冷。 那么,白崇禧的处境到底如何呢?不错,在平津地区的桂系第四集团军兵力较强,李品仙的第八军、叶琪的第十二军、廖磊的第三十六军和韦云淞的一三一师也是“听话”的,因为这几个头领都是广西人。 然而,这仅仅是表面现象,深入一层看看吧,除了韦云淞带的八桂子弟兵之外,其余那三个军,师长以下全是湖南人,是在桂系击败唐生智时收编过来的,稍有风吹草动,难免图谋不轨,这一点现在已经得到证实。最糟糕的是,唯一可靠的韦云淞部远在南苑,当初白崇禧把该部部署在那里是为了监视阎锡山的动静,没想到如今闹得连个警卫营都抓不住。 王泽民走进来,看到白崇禧脸色异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问:“方振武刚才怎么啦?”白崇禧定了定神,把情况扼要介绍了一下。 “看来,那些未经证实的消息还是可信的。后面发生的这件事,恰恰是头两件事的必然发展。”王泽民迅捷地作出结论,并且不无忧虑地说:“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何去何从,必须及早决断。” “三十六计,走为上。”白崇禧毅然一挥手,随即附在王泽民的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直说得后者不住地点头称是。 半小时之后,第四集团军前敌指挥官的小轿车驶进一间德国人办的医院大门,从车上走下来四个军人:由卫兵和司机搀扶着的白崇禧和在一旁王泽民,他们匆匆地推开住院部的玻璃门,一晃眼就消失在里面了。 过了几分钟,王泽民和司机转身出来,坐上原车从原路驶去。几乎在同一时候,就在王泽民和司机乘车离开这家德国医院的瞬间,医院的后门也有另一辆小轿车在启动,朝着与王泽民相反的方向飞驰。这后一辆车上也坐着四个人,除司机与卫兵之外,一个是三十六军军长廖磊,另一个就是白崇禧,只不过他已换上便衣,外加墨镜和假胡子罢了。 白崇禧在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之后,很快就想出这个“金蝉脱壳”的办法:首先是不惊动第四集团军的前敌指挥部,让那里的一切照常进行,然后假借足疾赴院求医,同时通知廖磊开车到该院后门,并且带上便衣和化妆品。当这些计划顺利实现之后,他就可以匿居北平的廖公馆,继续筹划第二步的行动;如果倒蒋的桂军突袭,妄图将白崇禧绑送蒋介石以邀功讨官,结果只能是山猴子捞月亮,空喜一场。 那么,廖磊就肯定不会叛变、出卖白崇禧吗?这一点白崇禧自信还是有把握的。第一,在收编唐生智部众的时候,李品仙、叶琪、廖磊三个广西人,前两个都是军长,只有廖是师长,结果在重新安排人事的时候,白故意忽略原三十六军军长刘兴,而把廖磊提上来充任军长;第二,数月前廖磊给父亲做大寿时,白崇禧故意迟至晚上9点才登门。这时其他宾客都散尽了,白崇禧给廖父叩了三个响头,使廖磊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所以,在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儿上,白崇禧不选择李、叶、韦,而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廖磊,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1929年1月10日,杨宇霆被张学良的卫士枪杀在老虎厅,北平的白崇禧大为沮丧,他
文史记叙录
2025-01-20 23: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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