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雪失约了。 从立冬盼到了立春,眼巴巴的,没盼来雪的倩影。只有朔风在寂寞地吼,在田野在树梢在低空,时而呜呜咽咽,时而声嘶力竭,时而呼呼吼吼。 孤独地将蔚蓝刮成麻阴,将苍翠洗成枯黄,将满树葱茏刮出了虬枝劲骨。 真的喜欢雪,铺天盖地,洋洋洒洒,从高空汹涌而来,澎湃般地铺天盖地。白了天白了地,白了树白了我的视野。 我喜欢在雪窝里撒欢儿,领着一猫一狗,脸冻得像大红苹果,手冻得像肿肿的,我不在乎。 和小叔叔红姐朵儿打雪仗,堆雪人,嘻嘻哈哈,笑声一起,震得树上三两只麻雀扑楞起翅膀,嘣,又掉下来了。呀,原来翅膀上冻结了一层雪! 烤麻雀是童年时最好的解馋食品。火一燎,麻雀的毛在空气中燃烧,一股糊焦味,吸吸鼻子,好几个小伙伴眼巴巴地瞅着。 小麻雀秃了,黑了,干了,瘪了,冒出香气时,这个撕腿,那个抢翅膀,唯恐迟了尝不到野味带给舌尖的快感。 我手快,抢了一只麻雀腿,分明看到崔师兄的鼻子下有两根冰柱,呀,烤肉瞬间不香了,扔给他,慷慨地说,你吃你吃! 喜欢雪,哪怕上天吝啬,挥挥衣袖的瞬间,零星三两朵,飘飘忽忽,像鹅毛,像飞花,悠悠然然,调皮地落在树梢,落在掌心,落在眉梢。 那种欣喜,是一顿美味无法赐予的,那是来自神经末梢的快感那是来自四海八荒的灵性。 每逢此时,张老师便即兴吟诗一首,那神情那眼神那气质,我知道张老师爱极了雪,也爱极了文字,涂抹几笔,把它变成铅字,是张老师的平身爱好。 感冒还没全好,张老师电话催我,你崔师兄一家子都回来过年了,你红姐也回来了,小宇和朵朵快来,带上老张。 我生怕传染大家。张老师说不怕,病毒也是有人性的,它祸害了我小宇,不会祸害别人。 我笑:老师,敢情我这拉磨的牛还是替罪的羊。病毒专捡软柿子捏,您这老师当的,太偏心了吧。 张老师催我赶快回来,少啰嗦! 朵朵接了她爸,又来接我,生怕传染张老师,我戴了两个口罩,不敢说话,给张老师抱拳请了个早安。 两个老张碰面,加起来一百六十岁的老顽童,咣咣胸口互击拳,然后来了个友好的熊抱。 数学老师还把他的老伙计抱起原地360度旋转,脸不红气不喘。 我起哄:老张同志,来个原地翻腾三周半。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两位老张,经岁月沉淀,像沉酒,越沉淀越弥香,那满脸的纹纹络络,盛满了睿智从容通透积淀的气质,越发脸色红润,达观自然了。 崔师兄一家子回来了。他是孤儿,幼年时爹死了娘跑了,相依为命的奶奶后来去世了。张老师认了儿子,含辛茹苦把他培养成才。 崔师兄不负众望,已将教育之花开遍了五湖四海,这些年不知资助了多少贫困学子。典型的传帮带,在他身上开花结果。 师兄的夫人是一线城市的大家闺秀,可是和师兄回了乡后,身上系着围裙,围着锅台煎炸烹炒,奏响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这位富豪姐的小姐,毫无骄矜之气,典雅随性,和女儿一盘一盘把家炒美味端上了桌。 我感冒未痊愈,不敢和他们同桌吃饭,端了个碗蹲在客厅角落,像个丫头似的看大家举杯,欢笑,再举杯。 心里暖烘烘的,扑腾起两条麻杆腿,绐他们来一曲王二妮和邓超的《好运全都来》: 春有百花开 开门见喜来 男孩女孩小乖乖 开始成长的竞赛 夏有清风吹 吹来八方财 姑娘美丽小伙帅 想爱就勇敢爱 好运全都来火力全开 跟我一起来 好运全都来火力全……
这个冬,雪失约了。 从立冬盼到了立春,眼巴巴的,没盼来雪的倩影。只有朔风在寂寞
谦德情感
2025-01-24 18: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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