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所述说的世界荒诞且无意义,而他却让我们去反抗荒诞,这种动机从何而来,这难道不

长江有大中 2025-01-30 01:22:01

加缪所述说的世界荒诞且无意义,而他却让我们去反抗荒诞,这种动机从何而来,这难道不是自欺吗? 我认为加缪反抗的动机来源于人类最高贵的本能,把一切弄个清楚的理性本能和绝不妥协绝不屈从的生理本能。 但仅止于此出发点是远远不够的。 首先要明白加缪论述的荒诞从何而来: 一是有限的生命对自己必然到来的死亡感到的绝望。 二是有限的理性对仅能拥有自己经历过的记忆除此之外什么都了解不透彻的绝望。 面对这两种绝望,人类另有两种本能与峙——对永恒的渴望(生命本能),对明晰性的渴望(理性本能)。 荒诞就产生在这两种绝望与两种本能之间,也就是所谓生理荒诞(命定之死)和理性荒诞(有限的生命孕生出有限的理性)。 在看加缪式的反抗前我们可以简单看看前人如何反抗:宗教信仰、荒诞信仰、理性信仰,总而言之就是与放弃人自身清醒之理性、并向超越人之存在抱以虔诚脱不开关系。 宗教信仰如何逃避荒诞? 相信全知全能之上帝,相信死后之彼岸,言而总之既放弃自身之思考又逃避生命之短暂。 荒诞信仰如何逃避荒诞? 既然上帝不存在,所以上帝存在于不存在之处——既所谓不存在,所谓理性无法到达之真实,皆为上帝之明证,在荒诞面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原来这永恒的荒诞,就是上帝。 理性信仰如何逃避荒诞? 既然万事万物不可被人认知完全,那就让万事万物保持最本真的样子进入人的内心,存在的就是绝对存在的,存在的东西与人类无关——既万事万物本身包含客观的、绝对的理性,虽然我们不能尽然认识,但其真理绝对存在,这是大写的理性在荒诞面前的跳跃——在万事万物中找到一个永恒,真理的永恒。 放弃理性的宗教信仰,理性到达尽头后低三下四的荒诞信仰,理性到达尽头后突然无限升高自身的理性信仰,都在荒诞前完成了跳跃,但这都不够对,因为前二者都放弃了人的清醒,后一者投身的客观理性说到底与人类无关——甚至可以说是荒诞信仰的变种。 那么,有没有一种贴合人本身的反抗呢?人能不能不依赖外物,仅凭自身直面荒诞的生活方式呢? 有,那就是从自身出发,又不超过自身。 人的本能有很多:破坏、情欲、理性、永恒、扩张、排他、不甘…… 遵从破坏与情欲的本能,得到的是绝对否定,否定世上之一切真理,仅依赖人之情欲与破坏万物之本能,建立绝对统治支配之国度…… 这是萨德。 遵从永恒与扩张的本能,得到的是绝对的权利意志,超人要遵从自身的激情之伟力,不断变强并扩张自身,不需要拘泥于二等人之价值判断…… 这是尼采。 而加缪则小心翼翼、审慎地选择理性与反抗之本能,为什么如此说明? 人的理性虽然不能让我们抵达永恒,也不可能穷尽万物之理,但人的理性在其有限范围内仍然有用。 牢记切不可让理性越界,否则可导致荒诞信仰与理性信仰——因人的理性并非万能,此种向终极理性的跳跃说白了仍然是放弃自身。 但加缪要求我们在反抗的过程中保持绝对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局限在哪,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理性边界在哪,在此之上再谈论如何反抗。 如何反抗? 可以说此处正乃绝路,没有反抗的可能,因为理性有限,生命亦然。 而我们的敌人确是生命无法触及的永恒与理性无法触及的绝对真实。 在这里,人心中的燃烧还未停止,反抗也就开始了。 加缪自始至终都在强调从人本身出发又不超越人,自始至终都要保持清醒。 他在跟什么东西对抗? 放纵理性不好吗? 超越人类又怎样? 相信上帝又如何? 说到底都要死,这一切又怎样呢? 他在跟超越人的理性对抗,不让自身的有限理性屈服;他在跟宗教神明对抗,不让对永恒的渴望支配自身; 他在跟一切非我所有的对抗,坚决不让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下跪。 用人类有限的理性和高贵的清醒,只关注自己真正拥有的——所经历过的一切,不向任何超越人类的事物投降,加缪反抗的不仅仅是荒诞,更是所有在荒诞前诱惑人类皈依的一切。 永不妥协,不向荒诞妥协,不向自身妥协,不向人想要超越人自身的欲望妥协,还剩下的东西就是加缪的反抗——对以上种种的清醒认知,对自身切实拥有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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