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生锈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醒了黏稠的夜。我蜷在发霉的棉絮里,听见翻身时弹簧床发出尖锐的呜咽。工头的手电筒光束劈开黑暗,像把豁了口的刀,在斑驳墙面上剐出两个佝偻的影子。说老孙头又有人来给你作伴了,虽说不乐意到又无可奈何。 我嘟囔一两句:"又塞人?"只见男人猛地掀开蚊帐,塑料夹子噼里啪啦砸在水泥地上。我数着第七次,你总是用这种方式计算忍耐的阈值。潮湿的汗味混着铁锈气息漫过来,而身后的另一个白皙女人攥着褪色的碎花枕巾,指节泛白的样子让我想起老家屋檐下绷紧的晾衣绳。 那对男女在光柱里浮沉。男人后颈的褶子堆叠如干涸的河床,女人耳垂却晃着枚崭新的银坠子,在暗夜里一闪,一闪,像某种求救信号。他们的蛇皮袋在墙角生根时,我听见帆布与水泥地摩擦的沙响,像两尾搁浅的鱼在绝望地划动鳃盖。 "看够没?"男人踹了脚床架,震得我后槽牙发麻。可当那顶褪色的蚊帐终于落下,分明看见你把水果刀塞进了枕头——刀柄上还沾着去年削苹果留下的锈渍。暗红的铁腥味在鼻腔里漫开时,我数着对面床铺此起彼伏的呼吸,突然明白这狭小的集装箱里,从来都囚禁着打工人的心酸。
"哐当——" 生锈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醒了黏稠的夜。我蜷在发霉的棉絮里,听见翻身时
工程人爱生活
2025-02-05 13:2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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