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国博馆长拿着15倍放大镜查看一幅无人问津的古画，最后在树干一个角落找到了作者的名字，这竟是北宋名家的画！ 1958年的一个夏日，台北故宫博物院副院长李霖灿像往常一样，独自站在《溪山行旅图》前，这已经是他第10次临摹这幅无署名的宋画了。多年来，这幅画虽然被很多人欣赏过，却一直笼罩在谜团中——究竟是谁创作了这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 馆内很多学者曾依靠北宋画家米芾的只言片语，推测这可能是范宽的作品。米芾曾这样描述范宽的画风：＂范宽山水丛丛如恒岱，远山多正面，折落有势。山顶好作密林，水际作突兀大石，溪山深虚，水若有声。＂看着眼前这幅画中巍峨的大山、山顶的密林和溪边的突兀巨石，确实与米芾的描述相符，但仅靠这一＂孤证＂，学术界难以确认。 这天，李霖灿决定采用一种不同的临摹方法。他借鉴了考古发掘时使用的＂网球法＂，将画面分割成许多小格子，一格一格地从左到右仔细临摹。当他的视线移至画轴右下角的树丛时，突然注意到这片区域的明暗色调与周围略有不同。 ＂这里好像有些异常。＂李霖灿心中一动，尽可能靠近画面，却又看不太真切。他立即找来了一把放大镜，屏住呼吸，仔细端详这片树丛。就在这一刻，一道光线恰好射来，照亮了放大镜下的画面，赫然显现出两个字——＂范宽＂！ ＂天啊！＂李霖灿惊呼出声，这一发现让他瞬间欣喜若狂。原来在画面右下角，那一队迤逦前行的商旅队伍后方的丛树间，范宽悄悄地留下了自己的签名，低调得近乎隐形，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了几百年。 在他的日记中，李霖灿这样记录下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忽然一道光线射过来，在那一群行旅人物之后，夹在树木之间，范宽二字名款赫然呈现。＂这一重大发现彻底解开了《溪山行旅图》的身份之谜，确认了它是北宋著名画家范宽的真迹。 这一发现引起了艺术界的轰动。要知道，范宽是北宋著名的山水画大师，他喜欢隐居山林，沉浸在自然中寻找创作灵感。他的作品以雄浑苍茫著称，而《溪山行旅图》正是其代表作之一。画中那座巍峨的大山占据了画面的主体，远景的云雾巧妙地制造出空间感，与近景的行旅队伍形成对比，展现出一种震撼人心的磅礴气势。 范宽在《溪山行旅图》中隐藏签名的做法，在宋代画家中并非孤例。事实上，这种＂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做法，如今看来颇有些＂偷感＂的意味，却是宋代画家的一种普遍艺术表达。 以范宽为例，除了《溪山行旅图》外，他的另一幅作品《雪景寒林图》同样玩起了＂躲猫猫＂。这幅画中，在前排的树干上，藏着几个细小的字迹——＂臣范宽制＂。若不是经过仔细观察，这几个字很容易被融入冬日苍茫的雪景之中。范宽爱隐居山林，常年坐在山间观察自然，这种将自己隐藏于画中的方式，似乎也反映了他不拘世俗的性格。 北宋画家崔白也有着同样的习惯。他的《双喜图》描绘了秋风萧瑟中野兔与两只灰喜鹊的生动场景。这幅画长期以来也是无名之作，直到20世纪，学者们才在画面右侧的树干上发现了＂嘉祐辛丑年崔白笔＂的签名，才最终确认了作者身份。 同样，李唐的《万壑松风图》也将题款半隐半现地藏在山中云雾间，仿佛与画面融为一体。签名上写着：＂皇宋宣和甲辰（1124年）春，河阳李唐笔＂。这种手法使签名成为了画面的有机组成部分，不会破坏整体的艺术效果。 为什么宋代画家如此钟情于隐藏自己的签名呢？明末清初的画家沈颢在《画麈·落款》中给出了一种解释：＂元以前多不用款，款或隐之石隙，恐书不精，有伤画局，后来书绘并工，附丽成观。＂意思是元代以前的画家往往不署名，如果署名也常常将名字隐藏在石头缝隙中，原因是担心自己的书法不够好，会破坏画面的整体效果。 但这并非全部原因。宋代绘画特别崇尚＂理＂和真实，追求对自然的准确表达。画家们对自然充满敬畏，将绘画视为参悟自然的一种方式。在这种理念下，代表＂自我＂的签名就应当谦卑地隐于山水之间，不喧宾夺主。 这种＂偷感＂的艺术表达并不仅限于签名。古画中还有许多有趣的＂偷感＂场景：在明代戴进的《太平乐事图》中，人物躲在门后偷看热闹；在清代的《红楼梦画册》里，人物从柱子、窗户背后探出头来偷听对话；元代钱选的《鼠图》和《莲实三鼠图》中，老鼠鬼鬼祟祟地偷吃莲子；沈周的《东庄图册》里，读书人偷偷分心看鱼；钱选的《西湖吟趣图》中，人物表面正襟危坐，实则神游天外。 这些古画中的＂偷感＂场景，往往带着生活化的幽默感，让今天的我们看来亲切有趣。从范宽隐藏的签名，到各种古画中的＂偷看＂、＂偷吃＂、＂摸鱼＂场景，千年前的艺术家们，似乎也有着与我们相通的人性和幽默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