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厦门刑场上,怀胎八月的梁慧贞摘下手表塞给刽子手:“别打肚子,朝头开枪。”刽子手掂着金表刚要咧嘴笑,目光扫过孕妇隆起的腹部突然僵住——这个手握屠刀的汉子,第一次在刑场犹豫了。 梁慧贞出生在海口一个殷实的人家,父亲在商行当掌柜,母亲操持家务,家里请了私塾先生教她读书识字。 少女时代的梁慧贞总爱趴在二楼雕花木窗边,看街巷里挑担叫卖的货郎,听茶楼里传来的琼剧唱腔。 她常把零花钱攒下来,偷偷塞给巷口卖花生的阿婆——那阿婆的儿子跟着共产党闹革命,被国民党抓走后再没回来。 1923年秋天,十八岁的梁慧贞攥着录取通知书,踏进广东省立第六师范的校门。校园里弥漫着油墨与革命传单的气味,她第一次在图书馆读到《新青年》,被陈独秀那句"青年如初春,如朝日"烫得指尖发颤。 三年后,她在澄迈女子学校当校长时,总把进步书刊藏在教案底下带给学生。 有个叫阿珠的女学生偷偷问她:"先生,共产党真的能让女娃娃读书识字吗?" 她摸着学生枯黄的发辫说:"不仅能读书,还能让你当先生,当县长。" 1928年深秋,梁慧贞在码头送走第三批去苏联学习的青年。海风掀起她月白色的旗袍下摆,同乡王海萍举着油纸伞匆匆赶来。 两人站在咸腥的海风里,听着轮船汽笛长鸣,王海萍突然说:"组织批准我们结婚了。" 没有红烛花轿,没有隆重的婚礼,他们在上海法租界的亭子间里,用搪瓷缸喝了交杯酒。 第二年秋天,梁慧贞南下福建,化名苏才,成了中共福建省委的"红色交通员"。 期间,梁慧贞把密信藏在发髻里,扮作阔太太去邮局寄信;有时把文件卷成香烟,混在丈夫的烟盒里带出城。 怀孕六个月时,她还在暴雨夜划着小船,把电台零件藏在鱼篓里运往漳州。 王海萍摸着她隆起的肚子说:"这孩子将来要叫他继承父志。" 她笑着拍开丈夫的手:"先教会他喊爹娘再说。"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未能等到那一天。 那是1931年3月25日的清晨,一名叛徒暴露了梁慧贞的身份,当时她正在阁楼烧文件,听见楼下铁门被撞开的巨响,她把最后几页纸塞进灶膛,火光映着墙上"革命尚未成功"的字幅。 当敌人冲进来时,她正挺着八个月身孕站在晨光里,旗袍上的玉兰花纹路还沾着灶灰。 随后,她被押上了囚车送往牢房,在囚车穿过厦门老街时,梁慧贞看见街边卖糖葱的老伯被宪兵踹翻在地。她突然想起十年前在海口,自己省下点心钱给卖花生的阿婆。 牢房里潮湿的石墙上长满青苔,审讯官用皮鞭抽打她的肚子:"说!省委电台藏在哪?" 她蜷缩着护住腹部,血水顺着裤管流下来,却咬着牙笑:"你们永远找不到。" 历经两个月的严刑拷打,敌人毫无所获,气急败坏下,决定将她送上刑场。 刑场设在刘厝村后山,行刑当天,刽子手扯着她头发,她突然摘下丈夫送的瑞士手表说道:"别打肚子,朝头开枪。" 金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刽子手的手抖了抖——他见过无数赴死的共产党人,却没见过挺着孕肚求死的母亲。 枪声响起时,梁慧贞用尽最后力气高呼:"共产党万岁!"血泊里的金表还在走动,表盘上沾着几点猩红。 王海萍在上海闻讯晕倒,醒来后把妻子的照片嵌在党章里。 三年后,他在中山公园接头时被捕,敌人用烧红的烙铁烫他的胸口,他咬着牙哼《国际歌》,直到气绝时手里还攥着半截铅笔。 如今,厦门中山公园的烈士纪念碑上,梁慧贞和王海萍的名字并排而立。每逢清明时节,总有人看见白发老人带着孙辈来献花。 海风掠过纪念碑上的红五星,仿佛还能听见1931年那个清晨的枪声,看见那个挺着孕肚的女子,在血色晨光里最后一次抚摸腹中胎儿。 她的故事被编进小学课本,孩子们用稚嫩的笔迹写下:"最勇敢的妈妈,最忠诚的党员。" (参考资料:中国共产党新闻网—2015-04-03—海南省海口市各界祭奠王海萍梁惠贞烈士)
1931年厦门刑场上,怀胎八月的梁慧贞摘下手表塞给刽子手:“别打肚子,朝头开枪。
鉴清评趣
2025-03-22 09: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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