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脱下白大褂,走廊的时钟已指向深夜。路过病房时,那个总爱喊我“大白医生”的李奶奶突然亮起床头灯,颤巍巍递来块月饼:“小朱啊,这是我女儿送来的,你值班拿着垫肚子。”油纸还带着她的体温,像极了我家餐桌上那份永远温着的莲藕排骨汤。 今天连续三台手术,最后给肠梗阻的老爷子缝合时,手指突然不受控地发抖——这才想起午饭的盒饭还锁在更衣室。经过护士站,小陈晃了晃手机:“嫂子刚发消息说给你留了螃蟹,再晚回家要凉啦!”走廊尽头的窗棂外,路灯在积水中碎成星星,恍惚间想起儿子早晨的童言:“爸爸的上班路是不是踩着流星滑过去的?” 开车驶出地库时,后视镜里住院部依然灯火通明。想起十七年前握拳宣读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此刻突然具象成监护仪跳动的绿光,成家属攥皱的病危通知书,成凌晨两点同事递来的半杯黑咖啡。等红灯的间隙,咬了口李奶奶给的月饼,豆沙馅甜得让人眼眶发胀。这个中秋依然无月,但我知道,有盏橘色台灯正为我亮在十二楼窗边。
刚脱下白大褂,走廊的时钟已指向深夜。路过病房时,那个总爱喊我“大白医生”的李奶奶
翠安随心生活
2025-03-25 14:14:40
0
阅读: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