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娘同是鼎炉体质。
阿娘意外救了个重伤的修士,却没想到会惹来杀身之祸。
阿娘为救我赴死,而我逃跑后成为醉春楼的头牌花魁。
两年后,修士把我错认成阿娘,将我纳为妾室。
他的夫人整日打我骂我,任门派中的男人与我这个鼎炉合修。
殊不知我是个特殊体质,越受虐越强。
1.
娘亲死了, 被人一剑穿心。
一个女人,一身修真世家的打扮,她高高在上,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结束了娘亲的性命。
“你不过是个低贱的炉鼎,也配肖想我柳飞燕的夫君?”女人居高临下,唇角勾着冰冷的笑。
“给你留个全尸,都算是给你几分薄面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划过我与阿娘的自尊。
我自幼丧父,因为我与母亲都是被修真界虎视眈眈的合修炉鼎体质,她带我逃往乡下生存。
而母亲所不知的是,我与她并不相同,我的体质并不能为合修者增长灵力。
恰恰相反,我可以吸收合修者的灵力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与我合修之人则会日益虚弱。
数年前,母亲曾救下过一位重伤的修士,在他痊愈告别之时,他向我母亲承诺终有一日会娶她为妻。
可两年已过,母亲并没有盼到迎娶自己的男人,而是等到了那男人的正妻。
眼看那夫人衣着华贵,我轻易地猜到了那日的男人身份定是不凡。
可既然身份高贵,又为何不兑现当初的诺言?
母亲是为了护我而死,她为了给我争取逃跑的时间,绝望地死在了那女人的剑下。
因为有了母亲的庇佑,柳飞燕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她永远也不知道这个被她杀死的女人还有个女儿。
我太弱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倒在血泊中,无力回天。
待女人走后,我抱着娘亲冰冷的身体,泪水决了堤。
我带着娘亲逃离了那个伤心之地,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一片荒郊野岭。
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连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挖了一个土坑,将娘亲安葬。
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那对狗夫妇,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跪在娘亲的坟前,发下毒誓。
奈何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黑,昏倒在娘亲的坟前。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眼前珠帘翠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一名女子掩唇轻笑:“姑娘,你终于醒了,这里是醉春楼。”
我心头一震,难道……这里是青楼?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惊艳,“妈妈说了,你要是醒了,就带你去见她。”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翠儿拉了起来,七拐八拐,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
房间里坐着一个艳丽的妇人,脸上布满细纹却仍风韵犹存。
妇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下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一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这醉春楼的头牌花魁。”
我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您想干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妇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的全是对金钱的渴望:“干什么?当然是好好调教你,让你成为这醉春楼最耀眼的明珠!”
2.
醉春楼的妈妈果然说到做到,她派人日夜教我琴棋歌舞、诗酒花茶。
我暗暗发誓,总有一日,我会逃出这里,亲手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习惯了醉春楼的生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艺更是冠绝群芳。
妈妈说,我笑时令人心醉,哭时惹人怜爱,是天生的花魁坯子。
我借着献艺日日亲近客人,从他们的身上获取了不少灵力。
我的灵力日渐旺盛,因为有了复仇的资本,我的恨意也逐渐浓烈。
两年后,我迎来了登台的机会。
那日是中秋佳节,醉春楼张灯结彩,宾客满盈,热闹非凡。
我一身红衣,脸戴薄纱,一曲《惊鸿舞》获得无数青睐。
一舞毕,我取下面纱,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微微福身,正准备下台,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
那个当初承诺要娶我娘亲的男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冲下去杀了他。
他站在台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中半是痴迷半是震惊:“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冷冷地看着他,回了我母亲的名字:“妾身名唤林安。”
他立不住了,感叹道:“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我心中冷笑,他竟然把错我认成了娘亲!真是不长眼的狗男人。
这时,妈妈见钱眼开,她谄媚道:“裴公子真是好眼光啊!这个是我们醉春楼的招牌艺妓,初夜还尚在呢,这赎金可不低哟。”
裴邵不以为然,他勾起嘴角,“五千两,够不够?”
妈妈哪里见过这么豪爽的客人,立即收了钱欢天喜地地将我送了出去。
裴邵将我领走后,当夜就在门派中与我就行了婚礼,将我纳为妾室。
没有宾客,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一袭红衣和一块红盖头。
一场婚礼就这样草率地举行完,似乎是在昭告整个门派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妾室。
洞房时,裴邵在床上诉说着这些年对我的思念,随后与我荒唐了一夜。
天明前,我看着熟睡着的裴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时候让他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
3.
我利用我的特殊体质靠合修吸食裴邵的灵力,转为自己的力量。
昨夜的裴邵果然对我毫无防备,我简直是轻而易举地吸取了他的灵力。
一夜过后,他变得虚弱不堪,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而我,则神清气爽,修为大增。
“尊主,你怎么了?”我察觉到他的变化,故作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他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请医修。”我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他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快意。
这就是背叛我娘亲的下场!
裴邵身为一派之主,平日里有许多事务要忙,即使身体虚弱,他还是坚持出了门。
出门前,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温柔道:“安安,你真好,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瞧啊,多么深情的男人,可若真的深情,阿娘当初怎么会死?他又怎么会把我错认成阿娘。
裴邵离开后不久,我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是裴邵的正妻,因嫉妒取我娘性命之人。
柳飞燕。
两年过去,她还是我印象中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
“夫人,您来了。”我的婢女对着她微微一笑。
“贱人!”她一看到我,就怒火中烧,冲上来就要打我。
“啪!”
一声脆响,在房间里回荡。
“你……你打我?!”我捂着脸,故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她冷冷地看着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他为你赎身,只不过是相中了你的皮相,以色侍人能得几时恩宠,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裴邵没有向门派公布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柳飞燕并没有察觉我身份不对,只是觉得我长得酷似那个女人。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林安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了。
“尊主也真是胆大,竟敢将你这么一位不三不四的女人迎娶进门派,真是有损我派的名声!”
“一个青楼的女子,敢踏入修真门派,谁知道你身世是否干净?万一是个邪门歪道怎么办!”
柳飞燕揪着我的领子就把我往屋外拽,而我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十分的狼狈。
她将我一路拖拽至演武台,台上修炼的弟子全部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停下了手中动作。
柳飞燕宛如宣布什么大事般怒吼道:“大家来看看呀,这就是尊主从青楼带回来的狐媚子!定是她用了什么邪术,蛊惑了尊主。”
我被推倒在地,数十名弟子瞬间将我围住,他们用看笑话的眼神打量着我,凝视着我身上的道道暧昧红痕。
一名弟子火上浇油:“尊主夫人,这狐媚子一定是故意的,她就长了一副勾引人的样子,假以时日,她肯定会想办法代替您的。”
4.
柳飞燕眯着眼睛看向我,又狠狠的踢了我一脚。
“代替我?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倒要看看,是我先被代替还是她先死。”
一旁的弟子七嘴八舌地谄媚道:
“夫人,您说她是从青楼来的,那就是个娼女,不值钱的货色死了就死了吧,尊主是不会怪罪的。”
“先撕烂她的嘴,再一颗颗拔下她的牙。”
“哎呀,撕掉她的衣服呀,醉春楼的女人不就应该光着身子嘛。”
柳飞燕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随后召唤出自己的灵鞭。
“你说的有道理,我乃是修真界第一宗师的女儿,区区一个娼女,竟敢与我抢男人,我一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着柳飞燕手中灵流翻腾的灵鞭,心中不惧反喜。
只有我知道,我不光是特殊鼎炉,亦是特殊灵核。
在修真界拥有我这种灵核的人十分稀少,这种灵核会让人看上去毫无修仙天赋。
实际上我身体受到伤害越大,灵核越强大稳固,堪称受虐圣体。
只要柳飞燕不将我打死,我所受之伤就是在助我灵力大增。
为了折辱我,柳飞燕可是使出了看家本领,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在为我做嫁衣。
为了激怒她,我故意让我肩头的衣物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娇嗔道:
“夫人,请不要这样,若是尊主知道您这般折辱我,他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这一番话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果不其然,柳飞燕因为我的卖弄风姿瞬间火冒三丈。
她将鞭子狠狠地抽到我身上,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这个贱货!你是什么东西,尊主怎么可能因为你而怪罪我,我今日就是把你打死,他也不会说什么!”
虽然身体痛到发麻,可我已经感受到全身的灵力正在逐渐充沛。
我的长相本就喜人,如今蜷缩在地上如同受伤小兽一般抽泣,更是惹人怜爱。
几位男弟子瞧见我这般模样,全都面露不舍,赞成也不是,阻拦也不是。
柳飞燕立刻察觉出了周围对我心疼的目光,随即训斥道:
“你们都从一旁愣住干嘛?给她些颜色看看啊!也让她这种窑子里来的贱货瞧瞧我们门派的规矩!”
几位弟子义不容辞向前,掏出捆仙索将我囚困在原地。
他们对着我拳打脚踢,我的唯一一层薄衣都因为在地上的挣扎磨烂擦毁。
“夫人,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还是需要好好验验身份,万一是什么妖族魔族就不好了,让弟子帮您吧。”
不知是哪一位弟子突然提出的狠毒建议让柳飞燕眼前一亮。
“说的不错!是该好好查验一下她的身份,若真是什么魔物,本夫人就当替天行道!”
5.
我的喉咙突然被方才那位发话的弟子扼住,她掐住我的脸颊,将不知名的药丸塞入我嘴里。
“夫人,此乃验身丸,食用下去后不出半炷香即可显验她的真身。”
柳飞燕扯住我的头发,眼神狠厉。
“好的很,就让我们瞧瞧,她到底是哪座山修炼而成的狐狸精!”
半炷香过去。
那颗药丸宛如毒蛇般撕咬着我的五脏六腑,我不由得疼出一身冷汗,一副将要昏厥的模样。
紫色的灵流顿时充斥在我的四周,引起众人一片唏嘘。
柳飞燕瞪大眼睛,惊呼道:“紫色的灵流!你竟是个鼎炉体质?和那个女人...”
鼎炉体质最适合修,助人灵力大增,在修真界相当难得,我的身份一被揭出,周围的目光都变了几分意味。
幸运的是,那颗药丸根本没有查出我是个特殊鼎炉,而是自动将我归为最常见的品类。
一位男弟子不善地打量着我,“夫人,这可是修真界难得的鼎炉,别家门派花重金都买不到的,就这么打死的话有些太可惜了吧。”
他眼神中赤裸的欲望完完全全展露了他的所思所想。
他想要利用我增长修为。
这简直是为柳飞燕提供了折辱我的新思路,她一瞬间乐开了花。
“说的有几分道理啊,毕竟是个鼎炉,还有几分用处。”
说着说着,她突然拉起我的手臂,像是竞卖一件珍品一样。
“从今日起,本夫人特向你们开放一项权力,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找她合修!”
此话一出,理智的弟子们差点惊掉下巴。
可这恰巧满足了那些正有此意的弟子们,有了尊主夫人的允许,他们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一名弟子直接掐起我的腰将我扛在肩头,他将我带到内阁,扒去了我本就所剩无几的衣物。
所有龌龊之事但凡有一人做了出头鸟,剩下那些原本不坚定的人就会紧随其后。
他们揽着我的腰,贪婪地向我索取着。
我表面故作不愿与矜持,内心则在庆幸竟有如此多的傻子上钩。
毕竟合修结束,最后能修为大长的人。
是我啊。
6.
我是在中午时被拉进内阁的,可结束时,天空已经昏暗了下去。
我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飘飞的床纱发呆。
一个人影突然伫立在我的面前,他取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我不着片缕的身体上。
我看向他。
那人拥有一张陌生又俊美的脸。
“那些人,很可恨对吧。”
他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么这么一句话,让我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我听的出来他言语中可怜我的意味,可我很想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我巴不得早日修为登峰造极,把那些欺辱过我的人狠狠踩在地上。
可千言万语,最后只被我汇成一句:“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这句话却引起他的不满,他缓缓地蹲在我的身边。
“我才不信这些,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争取,你一定很恨尊主和他的那位恶毒夫人吧。”
“因为,我也很恨他们。”
我疑惑地看向他,接着听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尊主之位,本应该属于我的父亲,也就是裴邵的哥哥,可他却不顾手足之情毒害了他。”
“我侥幸活了下来,自此以后,我隐姓埋名留在门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我父亲复仇,可我今日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如此对待一个女孩子。”
我笑了笑,借着他的搀扶慢慢坐了起来。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知我这些呢?你就不怕我嘴漏说出去。”
他的目光诚恳,有着未被世俗侵染的真挚。
“你不像是那样的人,我和你坦白,是因为我可以帮你,如果我能成功杀了裴邵,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看得出他的赤子之心,于是对他道:
“既然是如此,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若是你想要报复那对狗男女,我也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