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扈特回归按照主流的说法,是一曲忠诚的赞歌,是多民族大家庭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大戏。历史上的东归大戏可没这么温情脉脉,章宗乾隆和渥巴锡可是随着彼此势力的消长,上演了多部暗战大戏。
章宗最早接到土尔扈特部东归的消息时,第一反应绝对会是震惊。因为线人给的情报是“彼等男子,人皆身携鸟枪四五杆系于梢绳,弓、刀、矛亦携带而行,每人皆可将此等兵器六七件轮番使用”,土尔扈特部落东归的人口可是33361户、168080人。按照游牧民族一户人家出动至少一个壮丁的情形计算,整个土尔扈特部拥有鸟枪十余万杆,拥有数万火枪射手。
按照这份情报给出的数字,土尔扈特部的兵力和装备已经远远超过了准噶尔汗国,不但会对新疆,更会对整个满清造成巨大威胁。当年噶尔丹远征喀尔喀蒙古,出动的兵力不过是2万多人,号称3万人。著名的昭莫多之战,准噶尔出动了一万多骑兵,准噶尔入侵西藏出动骑兵4000人,和沙俄的亚梅什湖之战出动兵力一万多人,准噶尔最后的大战格登山之战也是出动了一万人。准噶尔汗国进行的大型战役有十四场,出动兵力在二万人以上的战役只有乌兰布通、科舍图、和通泊之战、额尔德尼昭之战这四场战役。
作为准噶尔汗国的终结者,乾隆对准噶尔的兵力自然是门清,听到土尔扈特人可以出动3万多人马,自然是如临大敌。清军在整个新疆的兵力部署,也很难应对一个能出动3万多青壮士兵的游牧部落。章宗时期,清军在新疆的总兵力是绿营11,000人,八旗军一万5000多人,土尔扈特人念念不忘的伊犁地区,清军有八旗军一万人。在整个乾隆时期,清军一次出动的精锐野战部队一次都不超过五万人,三万多土尔扈特人如果要闹大新闻,对整个满清的威胁都不小。
当然了这个情报也有不少问题,和沙俄方面的记载不符。沙俄方面认为土尔扈特人的装备时,给出了火枪比例二成多的说法,按照这个算法,三万多土尔扈特青壮年也有近万火枪手,也是满清新疆驻军的巨大威胁。当时卫拉特蒙古人和蒙古老家的同胞画风差异很大,他们的作战能力也远超喀尔喀蒙古人。这可是康熙给出的说法,康熙就认为喀尔喀人都是战五渣,没有卫拉特人战力强(他还是当着自己的蒙古女婿面说的)。
土尔扈特人东归前也没有被沙俄大规模强制征兵,沙俄真的没有征召土尔扈特部十万丁壮的能力。土尔扈特时,沙俄和奥斯曼帝国进行了第五次俄土战争,沙俄给出的征兵记录是征召了一万土尔扈特人。这个比例符合沙俄的惯例,沙俄一般会征召游牧民族的炮灰充当辅助部队,这些部队的兵力只有万余人,沙俄对抗拿破仑时,也只征召了万余人,1850年沙俄的辅助军团一共才有各族炮灰3万7,500人。沙俄在当时一共有兵力四十多万人,十万土尔扈特人当兵占据了沙俄总兵力的近四分之一,沙俄自己都不放心。
只是土尔扈特人在迁徙途中遭到了瘟疫和哈萨克人的狙击,人数降低到1万5793户、66073人,元气大伤后,这才求助清朝。章宗也乐于显示自己的财力,救助了土尔扈特部。土尔扈特人剩余的人口依旧对新疆的清军有威胁,这也是章宗的结论,“……等故作力疲者前来,乘我不备之际,肆意妄为之,故亦应暗中防范”。他一边和渥巴锡把酒言欢,一边认为渥巴锡“已怀霸占伊犁之心”,要清军做好开战准备。
渥巴锡因为天花病死,尸骨未寒时,章宗就迫不及待地把整个土尔扈特部拆分成五盟十六旗,让它没了占据新疆的物质基础。古代的民族关系本来就是黑暗森林状态,游牧民有七成的可能会转化为强盗,渔民也会变身成海盗,章宗的做法非常正确,就是咱们有些人早已忘记了这一点,对外族的认识是程心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