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时期开创了科举制度,这就如同现在的“考公”,给很多人打开了进入政府的大门。但时间一长,问题就出现了——读书人越来越多,官位不够用了,就跟今天的“内卷”一样,直接卷出了国家级的“岗位荒”。
唐高宗时期,吏部侍郎刘祥道上疏说:“今内外文武官官职,一品以下、九品以上,有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五员。按每年选取五百人来计算,三十年就有一万五千人要当官,只有剩下的没有少的了。”
唐代杜佑撰写的中国第一部典志体史书《通典》记载:
按格令,内外官万八千八百五员;而合入官者,自诸馆学生以降,凡十二万余员。其外文武贡士,及应制、军功、使劳、征辟、奏荐,诸以亲荫等,大率约八、九人争官一员。
就是说,按照正式的规定所设立的官员编制数量,内外官合计一万八千八百五十人。然而,实际上,有资格或希望进入官场的人数远不止这个数,达到了“十二万余员”。这里的“十二万余员”包括了从各类学校(如诸馆学生)毕业的学子,以及通过其他途径(如科举、军功、使劳、征辟、奏荐、亲荫等)期望获得官职的人。平均下来,大约有八到九个人在竞争一个官位。
唐玄宗时期,国子祭酒杨瑒也出来吐槽:“唐朝兴盛时,国子监每年举荐的读书人成百上千,但真正被选上的只有十分之一二。”
为了缓解这“考公”热潮带来的压力,朝廷不得不使出狠招,规定每年明经(科举科目之一)录取不超过百人,进士更是严苛,二十个封顶!这招啊,跟现在的“教育分流”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结果呢?大家还是该卷卷,毕竟谁不想成为那条跃过龙门的锦鲤呢?
这就导致了“为人择官”而非“为官择人”的局面。很多读书人就只能走别的门道,例如请人举荐,托人在分配官职的时候把自己优先级别提高等等,一些权贵为了笼络人才,也搞出了“斜封官”之类的歪门邪道。
这么多人要做官,大部分是冲着唐朝官员的待遇来的。
《唐朝诡事录2》中,一个小小云鼎县尉都能轻松养个幕僚,这并非虚构。据考证,开元年间,一品月俸就达到了二十六千缗。而天宝年间官奉又数倍于开元,大历又数倍于天宝,而建中又倍于大历。大历年间,有些权臣的月工资甚至高达九千缗。(根据米价换算,唐玄宗时期一缗约合现在二千九百元。)
高薪未必能够养廉,更何况很多人当官的目的就是为了发财,而不是为了为百姓服务。
唐代小说家、史学家沈既济说:“消耗朝廷的财税最大的只有两件事:最多的是军费,其次是官员俸禄。其余的杂费,十个也比不了这两件事之一。”
这样,官俸成了朝廷财政的沉重负担。到了唐玄宗时期,虽然有很多机会可以革新,但唐玄宗却没有把握住。他先是忙着开疆拓土,后来又沉迷于享乐,导致各种问题越积越多,越来越严重,加上藩镇势力尾大不掉,最终引发了安史之乱,给唐朝带来了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