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东方市,2000年的时候,就是有个西方预言家预言世界末日那年,富岛化工开建

访卉评 2024-09-08 11:10:17

海南省东方市,2000年的时候,就是有个西方预言家预言世界末日那年,富岛化工开建。那时我20出头,跟单位去的,实习。 我第一次去海南,当时觉得天真热,没完没了的阳光,海边的热乎乎的海风挺大。东方人的衣着是这样的,草帽,白衬衣,黑裤子,拖鞋。好像内地八几年九几年的情景。 那时互联网宽带还不普及,只有东方市内的网吧可以玩。其实东方市那时跟一个简陋县城差不多。我们几个年青人,下了班都会坐小型机动三轮车去网吧打游戏。其实还有一种大型机动三轮车,那是专业跑客运的。这种小型的都是私人的业余营生,能坐四个人。 那天据说台风已经转化为热带风暴icon,并且并没有经过东方市。于是我们三个人就掏五块钱从福岛化工坐小型三轮车去网吧打游戏。那时最热的歌手就是晓刚了,那首风靡大街小巷的《黄昏》在嘈杂热闹网吧里那劣质塑料小音箱里吱吱啦啦用力地唱着。那干哑的音质竟然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就像我们几个人的青春一样简单,忧伤,激烈,不需要任何渲染。 热带风暴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和东方市擦边而过,但当我到网吧外边抽烟时,看到天边的翻滚的黑云就像世界末日要来一样。风也逐渐大了起来,几颗大的雨点不时落下。一切都预示着糟糕的情况不可避免。 网吧里我的一个同伴正在用一个食指在键盘上打字。我们打字都是十个指头,他偏偏就只用一个指头。他在和上海icon的一个女孩子聊得火热。后来的结果是,上海的姑娘嫁给了这个家伙。在那个大约有十亿人网恋的年代里这样的结果也照样是凤毛麟角吧。以后我经常想起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果然,到了九点多时,接到通知,全市停电。外边的风很大,雨也暴烈地下着。不一会儿真的停电了,网也断了。老板开启了汽油发电机,我们呢可以局域网打CS。 在那个暴风雨的夜里,在电脑里杀死了上百人自己也被杀了上百次之后,天终于朦朦胧胧地亮了。风暴在黎明前留下满街道的雨水后就继续北上了。我们三个站在没过脚面的水里拦三轮车。一个五十多岁黑瘦矮小的男人,戴草帽,白衬衣,黑裤子,拖鞋,开着一个破烂的三轮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们如释重负,终于可以不迟到了。 沿海的公路路上全是水。当走出市区来到半路时,半路上的那条流往附近海边的小河却变得如此地宽大。上边的小桥也只剩下两边的栏杆头。 我们三个大声喊叫着,说咱们冲过去吧。司机说会熄火的。我们说,没事的,快点开就一定能冲过去。他被我们感染了,脸上漏出赌徒的豁然和男人的桀骜,把小三轮开出了大航母的气势来,排气筒发出刺耳的尖叫,水花四溅。马上就到小桥的时候,正当我们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三轮车不争气地咚咚两声,熄火了。我们都没错,那错的就只有是三轮车了。司机撇出一个苦笑,我们交钱,然后帮他把车推出深水区后,就淌水前行了。 水都到了大腿根了,还很急。我们只好三个人交叉着胳膊稳着平衡慢慢往前挪。但我们的拖鞋都被冲走了,肯定冲到海里去了。水到了膝盖,又到了脚面,等到能看到路面的沥青时,痛苦才真的开始了。坚硬的路面,赤裸的脚丫……前面两公里的路…… 想想那时也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就那么赤着脚笑骂着就又走了起来。一辆丰田沙漠王从后边开过来,停在了我们身边。车窗里露出个温雅的中年人的脸,让我们上车。在车上,他好奇地问我们为啥这个样子,我们说,熬夜打游戏。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留意到了风挡下边的工作证,原来是富岛化工的副总经理。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担心他会把我们出卖给我们经理。但结果是,我们都消失在各自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车在我们生活服务区门口停下,我们说声谢谢,车走了。我们往大门口的小卖部走去,当然是买拖鞋。小卖部里的女孩子跟我们一样年龄,大家都叫她小丽,当地村子里的,早不上学了。她夸张地看着我们大喊着,呀呵,打炮鞋都打丢了?……真难想象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话来。我们怒斥她脸皮去了哪里…… 呵呵,年轻时的时光真的让人回忆。 但后来,当我知道摩托车发动机进水是很严重的事情时,我一直在想那个桀骜的白衬衣到底是怎么把三轮车弄到修理铺的。 真的,直到现在,东方市早已物是人非,但每当气象预报有台风时,我依旧做很多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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