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快递,适逢镇上有会,买东西的没有卖东西的人多。卖东西的多是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用三轮车带点地头种的菠菜芫荽,还有萝卜、没包心的白菜、辣椒等,在地上伸个化肥袋子,摆在上面,卖完也不够一顿饭钱。 他们看见走来个人目光就追着,我真不忍心冷了他们热切的眼神,可家里的南瓜妞子、梅豆、红薯尖也吃不完啊! 我走到一个卖麻的老爷子车前停了下来,忍不住用手摸摸他绾成捆的麻,手感亲切,麻质柔韧,麻沤得好,涮得净。 我问问五块钱一斤,真便宜啊,不够辛苦钱!快散会了,还没开张,估计卖不了。如今盖房子用不着了,也不织箔了,哪里会有人买呢!我家的麻还有呢,是生儿子那年种有二分地的,我们剥了皮拉到兰河沤沤涮涮,到现在也没用完。 我站了一会儿,街两边没有几家有交易的,我瞅瞅他们,他们瞅瞅我,像似用目光寒暄了一句。我紧闭牙关,舌尖抵紧上牙齿,一句话也不想说。他们坐坐站站,瞅瞅菜,瞅瞅来人,漫无目的的瞅瞅远处,不言不语,岁月的沧桑刻在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刻在他们孤寂的心里,他们不会说苦,也不会说不公平!
麻,还有人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