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6月3日,随着工作组进驻师大女附中,宣布支持起来“造反”的学生,教师的

朋晟聊历史 2024-11-25 21:29:19

1966年6月3日,随着工作组进驻师大女附中,宣布支持起来“造反”的学生,教师的尊严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学生可以对老师直呼其名,学校里很快贴满了攻击学校负责人和教师的大字报。 就在这一天,一些附中女学生将大字报贴到了总支书记、副校长卞仲耘家的大门上(当时,师大女附中校长暂缺,卞是学校最高领导),大部分大字报并没有什么理论辩驳,却充满了粗俗的谩骂,其中贴到卞仲耘卧室门上的大字报写道:“狗恶霸,卞毒蛇,你他妈的听着:你再敢骑在劳动人民头上耀武扬威,我们要抽你的狗筋、砍你的狗头。你他妈的别妄想东山再起,我们要断你的孙,绝你的种,砸你个稀巴烂。” 后人很难想象,如此粗鄙低俗的文字竟出自首都女学生之手。 6月23日,工作组主持召开女附中全校批判揭发大会,卞仲耘被推上批斗台,其他四位校领导站在台下陪批。 上台发言的女学生义愤填膺,不时挥拳呼喊口号。 批判发言时,突然有女学生手持军训用的刺杀木枪上台,几下将卞仲耘捅倒在地。有女学生见卞仲耘倒地不起,立即冲过去拽着头发将她拖起来。 批判会后,卞仲耘心情沉重地给上级领导写了一封请求保护的信。在信中,卞仲耘说:“在群情激愤之下,我被拷打和折磨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戴高帽子、呈九十度低头、罚跪、拳打、脚踢、手掐,用绳索反捆双手,用两支民兵训练用的步枪捅脊梁,用地上的污泥往嘴里塞,往脸上抹,往满脸满身吐吐沫。” 然而,在狂烈的风暴里,不可能有人理睬这封带有知识分子天真色彩的求救信。 进入8月,批斗升级,女学生冲进办公室,用皮带抽打老师,已成司空见惯的事。 卞仲耘感受到黑云压顶,一天晚上,她对丈夫王晶垚说,按这个势头,学生打死她这样的人,就像打死一条死狗。 王晶垚主张妻子立即离开北京,回安徽老家暂避一时。 但卞仲耘不同意,她认为天南地北都是中国,天罗地网无处躲避。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如果逃走,反而会被认为是有问题的。 她对丈夫说,“为了人的尊严,我决不能逃走。” 王晶垚很为妻子的安危而担忧,又劝说了几句,这时候,卞仲耘外柔内刚的性格显现得格外鲜明,她最后对丈夫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话音落下,悲剧便惨烈的上演了。 1966年8月5日下午,师大女附中“造反”女学生突然聚集起来“斗争黑帮”,她们首先冲到正在打扫厕所的副校长胡志涛面前,表示要开校领导的批斗会,胡志涛刚说了一句有文件精神学生不能自作主张斗争校领导,有个女学生便拿来一瓶墨汁,不由分说朝她头上倒下来,胡志涛全身顿时被墨汁染黑。 经此一幕,五位校领导很快被揪到学校大操场上,卞仲耘首当其冲。 “造反”女学生先给她们戴上废纸篓糊成的高帽子,然后强迫她们一字排开跪下。 就这样,批斗会在癫狂的氛围下开始了。 成群的学生涌来,聚集在台下。 在狂热的大批判中,有女学生喊道:去木工房拿棍子。 很快,一群女学生从学校木工房拿来了尚未拔除钉子的破课桌木腿。 手持这样的凶器,有的女学生还觉得不够,又扯着嗓子叫喊,去开水房取开水来,我们要浇烫这些罪大恶极的“黑帮”。 一阵疯狂混乱的折磨之后,“造反”女学生粗暴地将卞仲耘们从高台上拉下来“游街”,强迫她们一边走一边敲打被硬塞到手里的铁簸箕,嘴里要反复地说:“我是牛鬼蛇神。” 卞仲耘们被这样一路驱赶到小操场后,“造反”女学生命令她们停下来劳动,挑走那里的一堆沙子。 这帮“造反”女学生,不知道从哪里积攒了那么多的仇恨,她们死命地往卞仲耘的筐里装沙子,用铁锹拍了又拍。卞仲耘有高血压、心脏病,又遭受了长时间的毒打,这时候,她根本无力挑起装满沙子的筐,“造反”女学生见状,又是一拥而上,拳脚棍棒交加,那带钉子的桌腿木棍,抡下去就要扯下来一块肉。 到了下午5时,受殴打最重的卞仲耘终于失去知觉,倒在了学生宿舍的台阶上。 这时候,仍有一群“造反”女学生围住她,用脚猛踢这位不久之前还受尊敬的副校长,嘴里恶狠狠地大声喊着:“装死!” 同样在受难的胡志涛察觉到卞仲耘情况不好时,一边抗争,一边哀求,要送卞仲耘去医院。 “造反”女学生毫无悲悯之心,她们非但不同意,相反冲着胡志涛吼道:“黑帮,你不好好改造,也是这个下场!”说完,就将她关进了小黑屋。 天渐渐暗下来之后,残酷的批斗会终于进入尾声。 这时候,有位校工将载着卞仲耘的平板车推到了学校北门附近,因为马路对面就是邮电部医院。那时候,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有“造反”女学生说这样把卞仲耘推出学校“影响不好”,于是就将大字报覆盖在她身上,还在上面压了一把扫帚。 将人送到医院,还是残酷人间。 麻木、残忍地拖延到晚上7时,当医生勉强赶来抢救时,卞仲耘已经含恨死去。 王晶垚闻讯赶来,强忍悲愤,用相机记录下了妻子受难的每一个细节,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讨回真相。 遗憾的是,直到今日,真相已死,施暴者依旧没有被揪出来。 作为那场风暴中第一个殉难者,卞仲耘之死,将是永不能抹去的时代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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