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传】7：荆州城头 宿命开端 朔风卷过斑驳的城堞，魏延按剑而立，甲胄上的冰碴在晨光中簌簌而落。城下马蹄声碎，但见十余轻骑护着辆青布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起时露出半张清癯面孔——正是昨日刚被云长将军迎入府中的襄阳名士杨仪。 "文长将军。"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关平捧着热酒走近，"父亲说杨威公精于筹算，此番来投..." 话音未落，城下忽起骚动。三匹惊马拖着粮车直撞城门，魏延瞳孔骤缩，纵身跃下三丈城墙。落地时胫甲迸裂，他却似猛虎般扑向辕马，铁掌扣住辔头生生将疯马掀翻在地。粮袋崩裂，白米如瀑倾泻在他染血的肩甲上。 "莽夫。"杨仪放下车帘轻嗤一声，指尖在算筹上划过细响。车壁暗格里，《荆州山川屯戍图》的帛卷泛着幽光。 --- 三日后 镇南将军府 "西取巴蜀，当效韩信暗度陈仓之计。"杨仪展开竹简，蝇头小楷写就的"连环九策"在案几上蜿蜒如蛇，"可分兵三路：一军出白帝为疑兵，一军溯江取江州，主力则..."他忽然顿住，因为魏延的佩刀正压在他的竹简上。 青铜刀鞘在简牍上拖出刺耳锐响，魏延指着沙盘冷笑："蜀道千回百转，等你这九连环扣完，刘璋早把剑门关锁成铁桶！要某说——"刀尖猛地插入米堆，直指葭萌关，"选死士三千，沿米仓山凿壁而进，七日可抵阆中！" 满堂哗然。关羽抚髯的手顿了顿，丹凤眼微微眯起。杨仪却不慌不忙拈起被刀锋劈开的竹简："将军可知米仓山中有瘴气？可知悬崖百丈需多少绳梯？可知..."他忽然抬高声调，"可知此计若败，三千儿郎的冤魂该记在谁的名下！" 魏延额角青筋暴起，佩刀呛然出鞘半尺。关平急忙按住他手臂，却见案上烛火陡然摇曳——是关羽拍案而起，青龙偃月刀的影子横贯整个厅堂。 "够了！"凤目扫过剑拔弩张的二人，"文长去校场操练新卒，威公留下重拟粮册。"待魏延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关羽忽又低声道："威公方才说的第三策...且细细道来。" 杨仪垂首称是，袖中手指却将半截竹简捏得粉碎。他看见魏延留在沙盘上的刀痕，正斜斜穿过自己标注的屯粮要地。 --- 当夜 军械库 魏延拎着酒坛撞开库门，寒风中传来金铁相击之声。但见月光漏进窗棂，照见杨仪正在擦拭新铸的连弩，铜制机簧在他苍白的指尖泛着冷光。 "白日之事..."魏延将酒坛顿在案上，话未说完却见杨仪突然抬手，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门柱。"此弩可百步穿杨。"杨仪的声音比箭簇更冷，"却最忌莽撞之人乱触机关。" 酒坛在青砖上迸裂，魏延的拳风扫落三架强弓。当巡夜兵卒闻声赶来时，只看见满地狼藉中相对而立的二人——魏延手中握着半截断弩，杨仪衣襟上染着酒渍，却都在听到更鼓声时突然收势。 "四更天了。"杨仪整了整衣冠，"将军该去巡防了。"他俯身拾起破碎的竹简，借着月光辨认出"米仓山"三个字，忽然轻笑："其实魏将军的白日之策...倒也并非全不可行。" 魏延愣怔间，杨仪已隐入夜色。直到五更梆响，他才发现掌心被弩机划破的血痕，竟在不知不觉间凝成了紫黑色。 魏延拎着酒坛撞开库门，寒风中传来金铁相击之声。但见月光漏进窗棂，照见杨仪正在擦拭新铸的连弩，铜制机簧在他苍白的指尖泛着冷光。 "白日之事..."魏延将酒坛顿在案上，话未说完却见杨仪突然抬手，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门柱。"此弩可百步穿杨。"杨仪的声音比箭簇更冷，"却最忌莽撞之人乱触机关。" 酒坛在青砖上迸裂，魏延的拳风扫落三架强弓。当巡夜兵卒闻声赶来时，只看见满地狼藉中相对而立的二人——魏延手中握着半截断弩，杨仪衣襟上染着酒渍，却都在听到更鼓声时突然收势。 "四更天了。"杨仪整了整衣冠，"将军该去巡防了。"他俯身拾起破碎的竹简，借着月光辨认出"米仓山"三个字，忽然轻笑："其实魏将军的白日之策...倒也并非全不可行。" 魏延愣怔间，杨仪已隐入夜色。直到五更梆响，他才发现掌心被弩机划破的血痕，竟在不知不觉间凝成了紫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