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照霓虹 苏婉儿的发丝扫过我鼻尖时，带着ICU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荒谬的联想让我愣神半秒，直到被她拽着撞进时空裂隙。失重感比跳楼机更猛烈，视网膜上交替闪过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和古战场残戟。当后背撞上硬物时，我摸到冰凉的金属栏杆——我们正悬在摩天大楼外墙的玻璃幕墙上。 "这是...叶氏集团大厦？"我扒着霓虹灯管往下看，二十三层的空中花园正在举行露天酒会。法务总监的青铜子弹穿透时空追来，却在接近现代建筑时化作数据流，在钢化玻璃上炸开成微信红包雨。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她肩头绽开朵血梅。我这才发现她右手小指缺失的伤口在渗着蓝光，截面处可见细密的电路纹路。"别碰！"她打落我伸过去的手，"这是因果律伤口，碰到的人会经历同样的断指之痛。" 下方酒会突然骚动，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捂着脖子栽进香槟塔。他脖颈处钻出的血色蜈蚣，与之前在古巷袭击我们的一模一样。宾客们四散奔逃时，我认出人群里惊恐万状的拍卖师——他西服口袋露出半截青铜钥匙，正是开启拍卖会保险库的那把。 "时空污染开始了。"苏婉儿并指抹过剑身，冰魄剑映出大厦外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有人把玄天九劫的阵眼埋在现代社会。" 法务总监的狞笑从通风管道传来时，整栋大厦的智能系统突然报错。电梯井传来血肉蠕动声，应急灯全部变成招魂幡的惨绿色。我摸出手机想报警，屏幕却自动播放起三百年前的画面： 暴雨中的青铜门楼前，与我容貌相同的古装男子正将冰魄剑刺入苏婉儿胸口。她穿着染血的嫁衣，腕上金镯刻着"永宁侯府"字样。当剑锋没入三寸时，男子突然转头看向镜头，用我的声音说："这次必须成功。" "小心！"苏婉儿挥剑斩断从我手机屏幕钻出的血手。飞溅的电子元件在半空凝成甲骨文，落地时化作锁链缠住她脚踝。我颈间玉佩突然发烫，那些血管状纹路爬上面颊，在左眼形成血色太极图。 透过这只异变的瞳孔，我看到整栋大楼变成半透明的3D建模。无数红色数据流涌向地下三层，那里有团跳动的肉瘤正在吞噬WIFI信号。更诡异的是苏婉儿的轮廓——她心脏位置嵌着枚青铜芯片，芯片表面刻着叶氏集团的LOGO。 法务总监终于现出真身，他的西装裂口处翻涌着电缆与腐肉。当他把充电宝塞进胸腔，整条右臂顿时暴涨成特斯拉线圈："董事长要你的时空密钥！"电弧劈来的瞬间，我竟本能地念出避雷诀。 苏婉儿突然与我背靠背相贴，她后颈的蝶形胎记发烫。冰魄剑与玉佩共鸣激发的冲击波震碎十八面玻璃幕墙，纷落的晶片中浮现无数记忆残影：现代的我戴着VR设备在实验室昏倒、古装的她在青铜棺前结印、还有我们浑身是血地站在布满电子元件的祭坛上...... "找到阵眼！"她将我推出大楼。下坠过程中，我透过破碎的窗户看见地下三层的秘密实验室——三百具培养舱正在循环播放我的生平影像。最中央的透明棺材里，躺着穿中山装的"我"，心口插着那柄冰魄剑。 落地前最后一瞬，苏婉儿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记住，死亡是最大的骗局......" 我砸进的是医院停尸间的运尸车。当戴着防毒面具的护工掀开白布时，冷藏柜突然全部弹开。那些苍白的尸体整齐地坐起身，他们锁骨处都嵌着青铜芯片，用我的声音齐唱："欢迎来到永夜元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