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缝纫机的声音在凌晨两点格外刺耳。林晓死死攥着孩子红肿的小腿，急诊室

"咔嗒咔嗒"，缝纫机的声音在凌晨两点格外刺耳。林晓死死攥着孩子红肿的小腿，急诊室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婆婆围裙上的樟脑丸味道，呛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说了多少次别拿旧衣服改！"她把过敏起疹的婴儿腿举到王凤兰眼前，"您看看这化纤布料把孩子磨成什么样了！" 老太太攥着那件用自己嫁衣改的红色连体裤，金线牡丹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幽光："我大孙子百日宴不穿红，要遭灾的......" "灾就是您招来的！"林晓猛地扯开婴儿服暗扣，后背整片湿疹混着抓痕渗出血珠。怀里的孩子突然抽搐起来，护士举着肾上腺素针冲进处置室时，王凤兰手里还捏着半截桃木辟邪符。 这事儿得从三个月前说起。婆婆搬来帮带孙子那天，160平米的房子突然变得转不开身。林晓在母婴店买的有机棉包屁衣，总在晾衣架上"意外"失踪，第二天准会变成镶着盘扣的改良唐装。 "妈，这标签上写着A类婴幼儿标准。"林晓抖着那件用她真丝睡裙改的"护心褂"，婆婆正往奶瓶里兑金银花水："老辈人都说，孩子得穿百家衣才长命。" 真正撕破脸是在家族群。那天林晓加班回家，撞见婆婆正用缝衣针给孩子扎"惊风"。她夺过针抱着孩子冲进卧室，手机镜头对准孩子后背密密麻麻的针眼。家族群瞬间炸锅，二舅公发了条59秒语音："现在的媳妇金贵得很，我们建国那会儿发高烧，还是我拿缝被针给挑好的！" 最绝的是上周三。林晓把妊娠霜忘在洗手台，婆婆竟抱着孩子冲到居委会，举着那管英文标识的膏体哭喊："快救救我孙子！这洋妖怪给我大孙下毒！"监控视频里，她产后还没恢复的臃肿身材裹着珊瑚绒睡衣，活像只被拔了毛的母兽。 转机来得猝不及防。暴雨预警那天，婆媳俩带孩子打疫苗被困电梯。铁盒子坠到半空时，林晓的幽闭恐惧症突然发作，冷汗把口罩浸得能拧出水。 "晓啊，嘴张开。"黑暗里婆婆摸索着往她舌底塞了片东西，陈皮混着薄荷的辛辣在口腔炸开，"含住别咽，这是你爸当年下矿用的土方子。" 摇晃的手机灯光下，林晓瞥见婆婆手腕上戴着她的运动手环——心率飙到120。老太太正用嫁衣裹住哭闹的孙子，那丛金线牡丹早被洗成了粉白色。 "妈，您手在抖。" "岁数大了，当年抱着建国跑防空洞都没哆嗦。" "其实有机棉也挺软乎......" "网上那个什么国际标准，我让楼下打印店译成大字了。" 电梯门撬开时，林晓才发现婆婆用身体护着孩子，自己后腰被金属板划出长长一道。救护车上，老太太还攥着那件起球的嫁衣改的襁褓："这个料子虽然旧，吸汗是真管用......" ‌次日清晨‌ 林晓盯着育儿书发呆时，缝纫机声又响了。婆婆戴着老花镜，正把A类棉标牌缝在新做的肚兜上。晨光给那丛褪色的牡丹镀了层金边，婴儿车里的小脚丫欢快地踢着空气。 "妈，要不您教我用缝纫机？" "先把这碗四神汤喝了，抖音上说产后脱发得补脾。" "可您昨天还说我往头上抹生发精华是作妖......" "我往汤里加了那个精华胶囊，熬了半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