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宁波老宅里，农村小伙盯着墙上的开国将军照，突然向知青妻子提离婚。墙上那张军装照的主人，正是他从未谋面的岳父——开国将军黄思深。 秦升攥着补丁包袱的手指发白。早知妻子是干部家庭出身，可谁能想到竟是将军之女？转头看着晒黑消瘦的黄丽萍，他喉咙发紧：“你该回城过好日子。“ 黄丽萍愣了两秒，扑哧笑出声：“就为这个要离？“当年她揣着偷改的户口本报名北大荒，连将军父亲都拦不住。眼前这个憨厚汉子，倒想替她做主了。 五年前上海弄堂姑娘初到北大荒，被零下四十度的风雪拍得直哭。是秦升连夜用秸秆给她糊墙，每天悄悄往她饭盒塞烤土豆。那双布满冻疮的手，硬是把城里姑娘磨成了能扛两百斤麦垛的铁娘子。 “你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来。“黄丽萍摸着褪色的军挎包，里面还装着父亲送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当初她甩着两条麻花辫喊出“妇女能顶半边天“时，秦升是第一个鼓掌的知青。 将军府里长大的姑娘，在北大荒学会用缝纫机改棉袄，拿钢笔的手抡起铁锨比男人还利索。秦升见过她脚底血泡染红雪地，也见过她给文盲老乡读报时的神采飞扬。这些，墙上那张军装照可给不了。 “当年你说要扎根黑土地，现在想把我往回撵？“黄丽萍把哇哇哭的老三塞进丈夫怀里，“要离也行，三个娃都归我。“秦升慌忙搂紧孩子，黝黑的脸涨成酱紫色。窗台上晒着的虎头鞋，还是他用野兔皮熬了三个通宵缝的。 返城潮里多少知青夫妻劳燕分飞，这对夫妻却在将军府里啃着宁波汤圆拌嘴。黄妈妈抹着眼泪笑：“当年你爸打仗时，我也这么追到战地医院的。“墙上的老将军照片，在蒸汽氤氲中愈发柔和。 多年后秦升承包的农场成了全国示范点，总有人问他怎么追到将军千金。他摸着后脑勺憨笑：“哪是我追她？是她带着我在雪地里刨出万亩良田。“柜顶的相框里，褪色结婚照和将军军装照并肩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