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嫂黄花鱼分了吗?——这句邻里间最朴素的问候,承载着那个年代最真实

紫霞仙子落凡尘 2025-04-08 01:26:23

叶嫂黄花鱼分了吗?——这句邻里间最朴素的问候,承载着那个年代最真实的年味期盼。妈妈领回来的黄花鱼要先在屋里解冻,化开的冰水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一滩。她蹲在搪瓷盆前,手指冻得通红,却依然利落地剖开鱼腹,取出内脏,再用粗盐细细揉搓鱼身。这些处理好的鱼会被重新冻起来,成为年夜饭桌上最珍贵的菜肴。 记忆里,妈妈炸黄花鱼有一套独门功夫。她不用现成的炸粉,而是将面粉和淀粉按"七分面三分粉"的比例调配——这是她从厂里食堂老师傅那儿偷师来的秘诀。腌鱼时除了常规的料酒、姜片,还会加入几粒花椒,说是能"吊出鱼肉的甜味"。油锅烧热的当口,她总要先扔一小块面团试油温,看着面块在油里欢快地打着转儿浮起,才把裹好面糊的黄花鱼一条条滑入锅中。 外屋地滋啦一声,"拍上面粉的鱼入油锅的声响,是童年最动听的音乐。妈妈执铲的手腕轻轻抖动,让热油均匀地冲刷鱼身。她坚持要炸两遍:第一遍定型,第二遍上色。炸好的黄花鱼金黄酥脆,摆放在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盘里,鱼尾微微上翘,像一弯新月。我们哥俩围在桌边,眼巴巴等着父亲动第一筷子。妈妈总是把最肥美的那条夹给奶奶,自己只吃些零碎的鱼头鱼尾。 2010年以后,钢厂改制,福利鱼成了历史。市场上的黄花鱼越来越多,母亲却总说"不如从前的鲜"。她依然保持着过年炸黄花鱼的习惯,只是面糊里开始加鸡蛋清,说是"新时代要有新做法"。去年冬天75岁的妈妈,执意要亲手炸鱼给我们吃。她站在锅台前的身影已经佝偻,但执铲的姿势依然利落。油锅里,那些小鱼儿翻腾着,渐渐镀上一层金边,就像岁月给我们的记忆镀上的光泽。 如今超市里随时随地都能能买到各种海鱼,但每年腊月,我仍会特意去买几条小黄花鱼,按照妈妈的法子腌制、裹粉、油炸。当第一口酥脆的鱼肉在齿间绽开时,恍惚又看见那个系着围裙在弱弱的灯火里前忙碌的身影,听见她笑着说:"慢点吃,别卡着刺"。这些来自七十年代的黄花鱼,早已超越了食物的本义,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味觉纽带,每次黄花鱼酥脆的幼鱼体肉在舌尖上炸裂的时候,一种家的味道漫然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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