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万名中国军人隐姓埋名,乔装打扮来到了巴基斯坦,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在秘密进入巴基斯坦境内后,欢迎他们的不是鲜花,不是老百姓,而是一排一排崭新的棺材。
1968年,当一万多名中国军人跨越边境进入巴基斯坦时,他们早已褪去了军装的痕迹。按照周总理的指示,这些军人换上普通人的衣服,悄无声息地开赴向目的地。当他们抵达喀什市内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道路两旁整齐地摆放着大量崭新的、未上色的棺材。 黄海滨是这批官兵中的一员。这位年轻的战士看到这一幕后,心情格外复杂。"原来道路上密密麻麻的棺材是为筑路工准备的,也就是为我们准备的。"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这些棺材并非对中国军人的不敬,恰恰相反,它是当地人对即将面临危险的中国战士们表达的一种特殊关怀。在这片极端恶劣的山区,一旦有人牺牲,若没有预先准备,遗体甚至无处安放。 事实上,这批军人要执行的任务正是修建当时被称为"1601工程"的中巴公路。回溯到三年前的1965年,巴基斯坦正在遭受着印度的严重威胁和西方国家的封锁。为了打破这种困境,巴基斯坦派遣陆军工兵司令法鲁克以总统特使的身份访华,正式向中国领导人提议共同建设一条连接两国的公路。 这条规划中的公路将穿越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帕米尔高原和喜马拉雅山脉西端,全长超过1000公里,被评为"世界十大险峻公路"之一。1966年3月18日,中巴两国正式签订了《关于修筑中巴公路的协议》,公路的中国境内段落由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负责修建。然而,当中方用两年时间完成了自己境内416公里路段后,巴方却仅仅修建了25公里的便道。 面对这一局面,周总理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派遣中国军人秘密进入巴基斯坦,帮助完成剩余路段的修建。出发前,这些军人大多给家里写信告别:"此去不知何时能回,希望家里人早作安排"。这些普通的中国军人,或许从未想到,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施工环境之一。 所以当官兵们看到那些棺材时,他们明白了这次任务的艰险程度。这些棺材是对死亡的警示,更是对生命的尊重。黄海滨和他的战友们没有退缩,他们深知这条路不仅是一条交通要道,更是中巴友谊的见证,是打破西方国家封锁的生命线。 在喀喇昆仑公路的建设工地上,死亡随时可能降临。这里海拔高达4700多米,空气稀薄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曾经在山下能轻松扛起100多斤重物的壮汉,在这高原上提起10斤都困难重重。战士们常年吃不到新鲜蔬菜,只能依靠罐头食品维持生计。肺水肿、脑水肿、高山昏迷等疾病时刻威胁着每个人的生命。 "抬头一线天,低头乱石滩,出门刚迈步,河山把路拦。"这首当时流传在工地上的顺口溜,生动描述了施工环境的险恶。施工队伍不仅要与缺氧和恶劣气候抗争,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塌方、泥石流、山洪和雪崩。 1969年7月16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特大洪水,红其拉甫河从几十米宽猛涨到200多米。一支270人的施工中队被困在三面环水的绝壁下,粮食被洪水卷走,随时可能全军覆没。危急时刻,中队长发现了一条平时用来测水的铅丝仍然连接着对岸。两名勇敢的战士冒着生命危险,沿着这条随时可能断裂的铅丝游到对岸,牵过一条钢缆,成功救出了所有同伴。 开山炸石是最危险的工作之一。在被称为"鬼门关"的水布朗沟,一次10级大风将一块近3吨重的巨石从山上吹落,当场砸死1人,砸伤3人。更令人心痛的是,第三师四十二团的七中队副指导员齐大林,在处理哑炮时遭遇爆炸壮烈牺牲,而就在当天,他刚刚接到晋升为指导员的命令。还有一次大规模爆破中,3个炮洞出现哑炮,当两个连的战士去清理现场时,哑炮突然爆炸造成大塌方,30名战士中有25名当场牺牲。 尽管付出了巨大牺牲,但中国军人们从未退缩。完成红其拉甫至哈利·希格段通车后,1972年巴方再次请求中国帮助修建剩余路段。1973年,中巴签订了新协议,原本期望回国的战士们再次踏上了异国他乡的施工路。许多战士的未婚妻千里迢迢赶到部队,匆匆举办了简朴的婚礼,随后目送新婚丈夫奔赴远方。 毛主席在1976年逝世前仍牵挂着这条公路的建设进度,他曾询问:"公路还有没有修好呀?"可惜他未能见证最终的胜利。1978年5月,历时12年的艰苦奋斗终于迎来了全线完工,6月18日全线通车。这条被誉为"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喀喇昆仑公路,耗资2.7亿人民币,投入了2.8万人参与建设,使用了8000吨炸药和80000吨水泥。为了修建这条公路,中巴双方共付出了810名官兵的生命,314人因公负伤。 在吉尔吉特市的中巴公路筑路员工烈士陵园里,安葬着91位在巴基斯坦境内牺牲的中国工程技术人员。一位名叫阿里·马达德的巴基斯坦青年,自愿承担起守护陵园的责任。40多年过去了,如今已年过花甲的他仍然坚守着当初的承诺。他深情地说:"我不是在守墓,我是在守护一群睡觉的中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