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金又到账了。老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提醒，嘴角微微上扬。他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地上。老李头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铁皮盒子。盒子上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褪色的红字，边角已经有些生锈。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沓存折和银行卡。最上面是一本红色的存折，封皮已经有些磨损。老李头翻开存折，指尖轻轻抚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老李头的手一抖，存折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把存折放回盒子，又将盒子塞进抽屉最深处。 “爸，是我。”门外传来女儿小梅的声音。 老李头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小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手里提着几个奢侈品购物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爸，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借我点钱？”小梅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我看中了一个包，就差两万块钱。” 老李头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想起上个月，小梅也是以同样的理由借走了三万块钱。那笔钱，是他攒了半年准备给老伴买按摩椅的。 “小梅啊，爸这个月的退休金刚到手......”老李头话还没说完，小梅就打断了他。 “那就太好了！”小梅眼睛一亮，“爸，你放心，等我这个月工资发了就还你。我最近谈了个大客户，提成可高了。” 老李头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转身走向卧室，从枕头底下摸出存折。手指微微发抖，在取款单上写下数字时，笔尖划破了纸张。 “爸，你最好了！小梅接过钱，在老李头脸上亲了一下，“我约了闺蜜喝下午茶，先走啦！” 门"砰"的一声关上，老李头站在原地，听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慢慢走回卧室，从抽屉深处取出那个铁皮盒子。打开盒子，取出最底下那本发黄的存折。 存折的扉页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老李头抱着刚出生的小梅，笑得一脸幸福。那时的他，还在工厂里当技术工人，每天加班加点，就为了多挣点钱给女儿买奶粉。 老李头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记得，小梅上小学时，为了给她报最好的补习班，他连续三个月没吃过一顿肉。初中时，小梅想要一台钢琴，他二话不说就把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全拿了出来。 “叮咚——”门铃又响了。 老李头慌忙擦掉眼角的泪水，把存折塞回盒子。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您好，我是社区养老服务中心的小王。”年轻人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们中心新推出了一项服务，专门为独居老人提供定期探访和紧急救助......” 老李头愣住了。他想起上周在公园里，看到别的老人都有子女陪着散步。而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和小梅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这项服务......要多少钱？"老李头下意识地问道。 “每月只要500元，包含每周两次上门探访，24小时紧急呼叫......” 老李头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存折，他沉思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办一下这个老养老服务。 女儿是靠不住了，到老了自己手里赚点钱，还是靠社区养老吧。 老李头打定了主意，拿起了电话，开始向社区工作人员咨询居家养老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