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遭遇贬谪,苏轼和秦观的心态为何不同?因何不同? 在前两篇,我们分别谈了在

冰蓝聊国际 2024-02-22 09:19:22

同样是遭遇贬谪,苏轼和秦观的心态为何不同?因何不同? 在前两篇,我们分别谈了在面对贬谪,苏轼和秦观各自心态的变化,但是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他们的心态,形成了不同的态度呢? 从意象本身的象征意义及文化内涵上来说,他们幻想的世界都是理想中的、不可实现的,秦观使用桃源的意象用来指已经逝去的美好的岁月,是没有办法再回来的,都是通向引人绝望的虚无的世界。 而苏轼扁舟归隐,却是一种已经有前贤实践的可行的现实选择,面对眼前的困境也想要逃离,但却不是回到已然逝去的时光,而是打算将来的去向,是为了要克服目前困难而给自己的一个希望和解决方案。 另外,从时空逻辑上来说,回到过去本身就是对现在的一种否定,而计划未来却是对现在的一种接受,因为要通向将来的前提是走在现在。 这种逃离实是对困境实现了一种心理上的缓冲,有利于对眼前事实的接受与化解,“扁舟”象征着心目中对眼前现实的超越之后的、更为高远的可以实现的境界,这在心理上有一种驱动力量,引领着主体接受并克服眼前的困难从而实现一种超越和解脱。 因此,秦观词中的桃源意象和苏轼词中的扁舟意象都不是偶然的,它们分别代表了绝望和希望、抵制与接受两种不同的主体心理。 秦观的情感是属于春蚕作茧式的,他一直都不能摆脱,不能超越于物情之上,词中有大量的追忆之语。追忆是因为不舍,是因为放不下,对于过往终究不能释怀。 在他们的诗中可直观地看到大量的追忆字眼,秦观总是想要寻找过去,想要通过对美好回忆的追寻来消解掉眼前的痛苦,无奈残酷的现实处境,使得回忆反而增添无数的伤感,这实是一种不愿接受现实、抵触的处理方式。 人在面对痛苦时,都有自动防御机制,秦观选取了用追忆来抵触的方式,越是追忆,越是痛苦,最后沉溺于往事不能自拔。 人的心理与情感落到了一个最低点之后,反而会有一个回升过程,只是每个人心理最低点的承受水平不同。秦观也试图去接受过,但现实超出了他自身心理承受的最低限度。 这与其自身的经历也有关。 进士的身份在宋代的士大夫群体中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一个进入仕途以及士大夫生活的标签,而秦观却多年流连科场、仕途不顺,贬谪之后打击更是接踵而至,在苏门群体中,命运的悲剧性相对较强。 考上进士之后到贬谪之前的近十年间,秦观与苏门成员交游、诗歌唱酬,可以说是其人生中最为得意的一段时期,所以他后来在词中不断地追忆。 留恋的不一定是官位声名,而是身份的认同感以及心理的幸福感,在秦观短短的五十二年的生涯中,十年的美好时光转瞬即逝,而后就是漫长的七年贬谪之苦,因此,这十年在作者的记忆中就变得异常的珍贵,总是追忆,总是复述。 秦观太过执着于追想记忆,而苏轼的时空意识是趋向于空幻的,有大量“吾生如寄”、“人生如梦”之语。 而苏轼诗词中极少出现追忆的字眼,出现更多的却是“归去”,《哨遍》更是直接隐括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大量的“归去”字眼,与“扁舟”相得益彰。 此间“归去”,包含了对家乡故园的思念,但最重要是代表主体精神灵魂的安放与托寄,返归本体,最终落点在形而上,时间指向在未来。 这些都是有可能脱离眼前现实障碍而得以发展和实现的,也是充满了理想和希望的,所以,它能够成为一个精神领域的追求与梦想,蕴含着无尽的向上的力量,这一点与“追忆”的心理机制正好相反。 所以,在长期的贬谪生涯中,苏轼非但没有绝望,而且还更加坚信了对主体自由的追求,他解决困境的方案不但是可行的,而且坚守如一。 秦观是沉溺于过往的典型,词中反复不断的追忆缠绵悱恻、肝肠寸断,把心灵存放在一片虚幻的美好之中,而饮鸩止渴却进一步加重了眼前的痛苦感受。 苏轼则尽量不去回忆,不去抵触,而是尽力地接受,并在接受中慢慢调适心理。 现实是无法改变的,往事再也追寻不来,徒劳无力,面对痛苦,接受是最为理性的处理方式,越是逃避,所带来的痛苦会更加多。 即使在心情最为沉重低落的时候,苏轼也是喜欢就地取景、借物拟人,把自己的一腔真情与内心幽怨全部投注到身边的事物中,借以传达天涯知己、同病相怜之感,缠绵悲切,而又柔情万种。 晚年在惠州儋州,生活境况虽然恶劣,短暂的低沉之后,很快就被奇异的风景所吸引,并让自己从中获得极大的乐趣,处之安然并能怡然自得。 总结: 秦观与苏轼虽然在贬谪中的心态有所不同,秦观为情所役,最终在沉重的情累中沦陷,苏轼有情而不役于情,最终在体验中走向超越。 但“桃源”主题的缘起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剥削压迫的厌恶,“扁舟”意象的根源亦是“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都是基于对让人窒息的社会的逃避。 不论“桃源”还是“扁舟”,其实都是极端困境之中内心的一种映现,都代表了对现实的无奈与想要逃离,长期的贬谪给两人的身心都带来了重大损害。 唯有值得庆幸的是,相同的遭遇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且都收获了大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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